“天罡北斗阵?”钱青健的话等于是在提醒全真六子和甄志丙,却把全真诸道给气笑了。真要用天罡北斗阵,你们两个姓钱的还有活路么?
丹阳子马钰没笑,他根本不会考虑动用天罡北斗阵。如此兴师动众地对付两个谈不上高手、也谈不上深仇大恨的年轻人,全真教的脸只有丢的更惨、更彻底。
王处一虽然觉得钱青健说这话比钱不图还要狂妄,但是他的想法基本和马钰保持一致,王处一从来都喜欢把道理讲明讲通,只有在实在无法讲理时,他才会选择以武力来解决问题。他觉得,刚才丘处机和钱不图讲道理讲不下去,不等于现在和钱青健也没理好讲。
郝大通、刘处玄和孙不二以及甄志丙都把目光看向丘处机,因为天罡北斗阵向来是以丘处机站天权位发动阵法的,然而他们却发现丘处机一点发动阵法的意思都没有,丘师兄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向钱青健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女孩。
甄志丙看见师父没反应,就继续去瞪视钱青健,心中恨得牙痒痒的。两年以前南阳道上道袍被剥之事记忆犹新,他很想趁着师父师伯师叔都在场,上去一雪耻辱。
甄志丙是这么想的:“钱不图厉害,我不惹钱不图,我挑战钱青健不就行了?”自从南阳受辱之后,甄志丙一直苦练全真剑掌武功,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要找钱青健报仇。
后来在牛家村虽然遇见了钱青健,却因为形势格禁而不能一雪前耻。最近两年又为了报谭处端的仇,几乎是被师长逼着苦练武功,如今他的武功和赵志敬相差仿佛,都是比孙不二略逊一筹的水平。只是他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师父和其他长辈都不说话,他也就没有任何办法,师长在场,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钱不图看见钱青健出来了,立即走到钱青健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哥。”
钱青健不看全真诸子,也不看钱不图,只轻轻点头,示意听见了这声招呼,像是生怕动作过大吓着了怀中的小龙女。
钱不图自觉地站到了钱青健的身后,与孙婆婆并肩,只见钱青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株紫薇花树柔声说道:“龙儿你看,那棵紫薇树上的花儿好不好看?”
紫薇可入药,读过薛家医经的钱青健自然认识这种植物。
小龙女顺着钱青健的手指看去,奶声奶气地说了声:“好看。”
“好看?那哥哥就给你摘一朵。”钱青健抱着小龙女缓缓走到紫薇树旁,摘了一朵紫薇花下来,放在了小龙女的小手之中。
看见钱青健突然在终南山上现身,全真派的众人是百感交集的。此时在这些人的心中,有惊奇,有愤恨,有疑惑、有好奇,当然更多的还是猜测:
“钱青健与古墓中人是什么关系?从这情景看上去,这关系也太近了不是”;
“这小女孩是谁?应该是五年前夜晚重阳宫门口的那个女婴”;
“这个人当初冷血无情,对谭处端见死不救,这个人好可恨”;
“怪不得这个打败丘处机的钱不图和钱青健是亲兄弟俩么?”
“这钱不图比钱青健的武功高许多,为何会对钱青健如此恭敬?难道是因为钱青健的名头大?”
全真诸子就这样看着钱青健的一举一动,各自心中有所想法,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说话。
又有不止一个人发现,这个钱青健的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看上去跟两年前大不相同,不见了曾经的那身匪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书卷气,只不过他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又比钱不图更加可气,全真六子好歹也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竟然被他当作了空气;
钱青健却似是突然看见了全真教七人一样,他的目光看向了七个道人,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锐利,却发现这目光最终停在了甄志丙的身上。
他盯着甄志丙看了一个呼吸,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全真七子身前的那片枯黄中泛着点点新绿的草地,柔声说道:“龙儿你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你看……”
众人只见钱青健伸出一根食指,对着草地划动着,令人震骇的一幕发生了:
——地面上的枯草像是被一柄利刃划过一般,被深深斩割出来一道宽约二指的沟痕!随着那道沟痕的不断延伸,枯草纷纷被看不见的利刃割断,在沟痕的上方扬起尺许高的烟尘,透过烟尘,人们可以看见沟痕中新鲜的泥土,沟壑深逾两寸。
人们挢舌不下地再顺着沟痕的开辟反看钱青健的食指,感觉就是那食指上射出来一道看不见的,长达一丈直至两丈有余的利剑!那食指还在轻轻地、毫不费力地划动,直至那条刚刚开辟而成的四丈长的沟壑、自南向北横亘在全真诸道的脚下。
这是什么魔法?这难道也是武功么?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不要说是全真派的七个人,就是钱不图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令人眩惑的奇迹,与孙婆婆一起被震撼的瞠目结舌。
只有小龙女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摇动着手里的紫薇花说道:“真好玩!大哥哥真厉害。”她所说的“厉害”,是大哥哥变戏法的本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