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干的怎么样?挺舒服的吧,古大镇长,干这些农村的基层工作,天天大鱼大肉的吧。”
白宁远给古景程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然后笑着打趣道。
古景程在过了四年悠闲自由的大学生活之后,一毕业,最终还是按照家里的安排,走了仕途之路。
开始的时候,是在冀北某市共青团任书记,过了两年,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得益于家庭的能量,再加上出任团书记这几年所打下来的人脉,古景程被调到了某个镇上出任镇长,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从科员到干部的转变。
镇长什么的看似权力很大,管辖上万人的二把手,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白宁远并非是对基层的干部有什么意见,实际上,在很多的地方,像乡镇长或者是书记之类的基层干部,文化程度并不高,大都是直接提拔起来的,行事作风不仅粗暴,而且小农派头都比较强烈,这一点在各种酒席宴请上就能看的出来,不仅自己往死里喝酒,还往死里面灌别人喝酒。
有的时候,说他们淳朴确实是淳朴,但更多的时候,他们的一根筋以及粗暴的行事作风,让他们很难去沟通和合作,所以古景程这到基层镀金的半年多里,也是相当的辛苦。
这些人可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在他们的眼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天老大老子第二。
实际上,越是一些小人物,行事起来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而跟他一起搭班子的,就是这样一个。
他所在镇的那位书记,今年有五十多了,好不容易前任书记出事了,他才坐上了一把手的椅子,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对着不过20几岁就当上镇长的古景程各种看不顺眼,工作的时候也是尽搞一言堂,简直就是把镇上当成了他自己的独立王国。
至于古景程的家世什么的,在那位书记的眼里,这里天高皇帝远,他才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呢。
古景程听到白宁远的话,顿时不由得苦着脸,对着白宁远大肆的诉起苦来,看他脸上的样子,仿佛这半年来受了不少的委屈。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了,他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端起了凉下来的茶水,深深的呷了一口。
“艹,真是好茶,好久都没喝到这么好的龙井了。”古景程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陶醉的神色,因为和白宁远十分的熟悉,他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粗口。
“怎么,凭你家的条件,这种茶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现在到跑到我这里赚便宜来了。”白宁远对着古景程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家里是有好茶,可关键是我那里一来水质不行,泡这种茶简直瞎了这茶叶不说,茶叶味根本就盖不住水的味道,最主要的是,以那里那些人的德行,弄点好茶过去,没几天就让人给顺光了。”古景程的脸垮了下来,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浑然没有了之前身上的那股子官味。
“还是你这里的日子过得舒坦,这沙发,啧啧啧,真是资本主义**啊,不像我,办公室里的那沙发不知道多少年了,一坐下去,弹簧都特么的硌屁股。”古景程拍了拍身下那柔软的沙发,脸上带着怪异的表情。
“谁让你放着这些优越的条件不去享受,非得跑到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是自作自受么,话说你不在你那一亩三分地里待着,跑我这里干嘛,好像今天也不是周末吧?”白宁远根本就无视了古景程的种种吐槽,直接对着他开口问道。
听到白宁远所说的,古景程整个人就好像是打了个激灵一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保持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看着白宁远,脸上露出一个让白宁远看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谄媚笑容:“这次我来这里,还真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门来找你帮忙的。”
“找我?”看到古景程那一脸讨好的样子,真的很难让白宁远将眼前的他同大学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家伙联系起来,同样的,古景程的话也是让白宁远诧异不已:“话说,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你不会是找错了人吧?”
“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来化缘来了!”古景程看着白宁远,继续谄笑着说道,那一脸贱贱的样子,简直就让人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堂堂正科级的干部么。
还是说,这几年的官场经历,生生的将这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弄成个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白宁远此时都有些惊呆了,许久之后才掩饰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看着古景程,疑惑的问道:“化缘?化缘干什么?”
“就是找你要项目,让你去我们镇上投资。”古景程习惯性的翘起了二郎腿,对着白宁远解释道。
从古景程的话语当中,白宁远逐渐明白过来,古景程这是来这里要投资搞政绩来了。
因为古景程家里的条件在那里,所以古景程到镇上去不过就是个历练罢了,用不了几年就会将他调回到市里,不过即便是古景程的家世显赫,想要提拔的时候也是要符合一些惯例,再加上古景程到镇上上任之后,因为书记的关系,让他四处备受制肘,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