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海滨岛屿城市,罗纳阿普拉。
没人记得这座城市的历史,因为真正的本地人早已是濒危物种。每年每月乃至每日,犯罪分子从全球各地偷渡向这座城市,没有人关心它曾经什么样,除非他或她已经在这片江湖混迹了十年以上。
在这里,一年都不是个简单的数字,何况十年?
当然,这并非意味此地真的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如果一个外来户真的随随便便就会在这座城市死去,那即便泰国政府再怎么装聋作哑,也很难搂下这么大的摊子。
这里就像监狱。泰国周边的普通民众是绝不愿登岛的,所以凡是外来客必然是国际通缉犯,或cia,或流窜佣兵,或等等类似的人物。没有人逼迫他们要定期召开什么“饥饿游戏”或“大逃杀活动”,但既然挤满这座小城的都是这类人物,冲突自然在所难免。
城市建立在一座岛屿上,海域四周同样分布着大量的小岛,靠海吃饭的人对它们最是熟悉,就算泰国政府干脆都把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了,他们闭着眼睛都知道四周的岛屿分布情况。
然后,就是在这个华人传统的春节时分,一条传言从罗纳阿普拉的海岸区开始,迅速传播向全岛。无数赌徒嫖客不屑一顾,但同样也有很多人,会为之眉头一皱。
西南鬼礁岛附近,最近似乎有海怪出没。
流言最早出自一个走私犯。
罗纳阿普拉的很多生意都是建立在走私基础上,毕竟岛上罪犯众多,就算泰国政府因为某些为人津津乐道的缘故,选择对这里不闻不问,但罪犯们本身在选择供货商时,仍会采取最谨慎的态度。走私真的是太美妙了,所以这也可谓是全市最发达的产业,简直比女孩们分开大腿的生意还要兴旺。
换而言之,比起任何其他人,走私犯的话都是最可信的。但由于他们人数众多,所以往往又不是那么可信。
至少这一位的意思是这样的。月黑风高夜,走私偷渡天,这位杰克开着快艇在岛屿间穿梭,为的就是将一批来自墨西哥的冰毒运进市里。这是他平日最常使用的路线,毕竟再薄弱的海警配比也属国家力量,他可招惹不起。
就这样,他在某一个夜间,看到了一座庞然大物矗立在海面远方。
“达奇,你相信我,它真的在动啊!”
“哦,所以这个海怪还是会动的。”
“你、你、你……达奇,我们可是合作了三年的老朋友了,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编,继续编。”
灯光昏暗的雷蒙德酒吧,到处都是粗鲁汉子们肆意的笑声,和衣着暴露的女郎咯咯的娇笑。酒精和劣质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香烟的白雾时刻飘荡在房屋上空,一个光头黑人男子戴着黑色风镜,冷静地品着朗姆酒,任由对面的瘦猴杰克气急败坏。
“我说的是真的!妈的,怎么你和教会那老修女一样,成天摆着副淡定跟石头似的样子?我真的看到它移动了,黑压压的一个大家伙,我敢肯定,那是一头变种虎鲸!”
“所以,一头上百米长的变种虎鲸?你觉得上帝是有多闲,才能把一头虎鲸的尺寸增加十倍?”
“所以才是怪物啊!上帝啊,这简直就是要摧毁罗纳阿普拉走私业啊,就算日常捕鱼都肯定受到影响!上帝啊,我们以后还怎么出海啊,万一这个怪物……”
“如果这怪物真打算在这里久驻,我们还真需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了。”达奇意味深长地拍拍杰克肩膀:“等海军收拾掉那头变异虎鲸后,或许就会顺便拿咱们城市开刀,虽然不至于炮轰港口,但把不长眼的快艇掀翻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小子,自己当心这点吧。”
说完,不再理会杰克又想找谁讲这个故事,达奇起身走出了酒吧。
酒吧门前,污水横流,天色已晚,霓虹灯闪耀。二月的泰国仍旧无比温暖,来到这里已经四年多了,达奇穿着短袖,非常惬意地在一根电线杆上靠着,点燃香烟,望着烟雾飘渺向天空,他再度吐出浓郁的一口。
“海怪是吗?确实可以这么想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提电话突然响起来了,达奇皱了下眉头,掐灭烟头,从腰带上抽出手机,接通电话。
“哟,达奇,干什么呢?”
一个冷傲的女声,达奇背靠电线杆,抬头望明月道:“抽烟,喝酒,望天,有事儿?”
“啊……烦着呢,大小姐给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我都快被她折磨出月经失调了,妈的,把人当变形金刚使唤吗?”
达奇轻笑一声,捏起熄灭的香烟,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它抛掉了:“能力为上,莱薇,别忘了我当年,可是要开着一艘船,只身一人航行上万海里到这儿。让你干点体力活罢了,加油就是。”
“干他娘的体力活啊,啊不管了,大小姐要出窝了,我还得伺候着去……”
电话就此挂断,听着话筒里滴滴的声音,达奇先是长叹一声,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相信莱薇如果听到了他的大笑,非又要气得骂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