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滴血的人头,有的钻入灯笼中,使的明亮的火光化作幽冷的碧火,有的则落入桥两边的水池中,一层黑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而那些在宫里殿外侍奉的侍卫和宫女,通通脑袋一歪,昏死在地。
不消片刻,就有一道道魂魄从地上立起,与常人一般无二,在四周走着,只不过在他们的身子上,都滴着古怪的血水。
伴随越来越多的魂魄被招来,这寝宫之地,也就越发的阴森恐怖,就连那隔绝仙佛神魔的龙气,也被一点一滴的挤开。
朝代的皇帝,都只是凡人,但想要用道术加害,却也绝不简单,至少那层龙气,便是最大的阻碍;这个神秘的刺杀者倒也聪明,先动用妖法,将这些侍女们污秽,这些奴婢日夜在老皇帝身前侍奉,身子早已适应了龙气的运转,被排挤的可能性也是最低的。
果不其然,当这些魂魄没入宫殿内时,龙气并没有任何的阻拦,整个大殿中,只剩下老皇帝熟睡的身影,胸膛一起一伏。
就在魂魄们靠近床前的一刹那,突然间,那张九辇大床的九只龙首上,嘴巴突的一张,一道道深沉如墨的火焰喷洒而出,所过之处,鬼魂无声的挣扎着,然后通通像是蜡炬一般的烧融。
像是受了激发,宫殿中的机关通通转开,地面凭空一陷,十个铜甲士兵浮出,上面满是符文,持戈拿剑,左噼右砍,却像是鬼物的克星一般,那鬼魂连同人头,只过了片刻,就被斩了个精光。
当年祖龙聚天下之兵,铸十二铜人,这铸造铜人的本事,除了方士的手段外,墨家的技艺同样必不可少,而这镇鬼铜人,便是自当年流传下来的,与镇妖法兵一体,乃是妖魔鬼怪的克星。
宫殿之外,缓缓走出了道人影,正是已经闭关的捕侯,不过与数年前相比,这个墨家宗师可是老太多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上去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翁一般。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的双眼,反而是更加的明亮,就像是风中残烛,照耀一方。
“三教九流之中,无论你是哪一派,要刺杀当今陛下,怕是都要干天忌吧,除非,你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喋喋喋喋,老东西,你能护住他一时,还能护住他一世吗?”池水之中,忽然显出一张怪嘴,口吐人言道。
“能与不能,却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捕侯平静的道,手中忽然多了一个机关令牌,将牌子一翻,宫殿内外的墙壁,忽然齐齐一转,显出了内里的古铜色,更像是囚牢一般。
“铜狱镇神壁,你、你好大的胆子!”那张怪嘴尖叫道,语气终于变的惊恐起来,铜狱镇神壁又有一个名称镇仙牢,听声名意,当年祖龙要做人皇,和灵空仙界大战,可是抓了不少的神仙,这些神仙便是被锁在这镇仙牢中。
那铜壁就像是无止境般,越来越高,越来越宽,最后甚至涨至到半个城池大小,伴随着越来越小的惨叫声,巨壁缓缓的合上;捕侯却不在意这些变化,只是恭敬的朝着老皇帝方向鞠了一躬,然后缓缓的退了回去。
正当他想要离开之际,忽然听得一声问候,“你既然在此,那老道我就放心了。”
捕侯抬头一看,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老友你,怎么,今夜轮到你当值吗?”
“那倒不是,本想入宫去找你,见这皇宅之中有鬼气波动,就赶了过来,没想你还如当年那般的机警,怎么,扶持先帝不够,连儿子也要保下去?”那人调笑道。
捕侯不答,只问:“那老友你今夜找我,不知有何事?”
“你要的最后一个部件,我给你找到了!”语罢,那人便抛来一个锁扣形状的玩意。
说也奇怪,那这来一直淡然自若的墨家宗师,听到这句话,却是瞬间激动起来,“老友,你找到了,这真是、真是太好了,啊!!”
谁知伴随着一声闷哼,只见在此物的底部,一只拇指大的黑蜈蚣正咬在了对方的手腕上,滴滴黑血渗出,“万年毒蜈,你”
万年毒蜈号称是人间最厉害的三种毒物之一,只要被其咬上,仙凡难救,哪怕是以捕侯的修行,同样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那人眼露挣扎之色,最终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莫要怪我,老友,神仙也是人做的。”
刹那间,虚空扭曲,数道身影幻化而出,无影无形、无声无息、无枯无荣,直到剑光捅入身子的一刹那,才显出了模样,猿挂鸟捷若鬼神,手足的皮膜比常人厚上一层,而其他部位反倒是小了许多。
“飞天夜叉术!你们果然是从幽冥之国来的!”捕侯低吼一声,浑身上下,勐的绽出了无数条锁链黑枪,所过之处,那些个怪人瞬间被四分五裂,但是由始至终,由生至死,这些人物都没有流露出半点表情。
与此同时,那些受伤的部位,尤其是伤口处的皮肉,就像是落雨一般的掉下,而显露出来的东西,却具是锯齿木质般的存在。
“你果然对自己使用了机关术中的禁术!”那人叫道。
诸子百家,较之道佛两门,各有擅场,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