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郭待聘忍不住问道,“娘,你和姐姐们不是总说,我父亲和大哥在一次西域平叛中殉国了么?你们不是说他埋在西域了么?”
他的娘对他道,“没错,这便是你姐夫的主张!他说你爹不该死于长安街头、不该死于与他无关的私斗,你的父兄都是甘于舍身为国的忠勇之人,他们就该死在西域!那才是英雄们的归宿。”
长孙无忌仍在唏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么说他也就明白了,当年以至现在,关于他——赵国公在得知这场私斗时所存的私心和私下的安排,金微陛下始终没有向崔夫人透露过半句。
郭待聘也抹起了眼睛,而崔夫人平静地看着儿子,神情中充满怜爱,“他的墓就在焉耆城南,娘去过,和甜甜、舍鸡亲手把他从里面挖出来的,不然哪里会有你。”
长孙无忌此刻关心的是郭孝恪真正的埋骨地。
崔夫人说,“他埋在长安城东,去往潼关方向的荒坡上,陛下没有给他立碑,也没有起坟。陛下说,他的墓地在焉耆,而他的碑在陛下的心里。”
长孙无忌痴然道,“这未免……太……”
崔氏道,“陛下的决定是对的,即便起山为陵又如何,陵也止是一座山而已,但任何山也大不过土地,就让它遍生荒草吧,岁岁枯荣。”
长孙无忌说,“总该有个表记!他日老夫若是回到长安时,还想亲自去那里祭奠一番。”
崔氏道,“表记是有的,他旁边有一个人的墓地是有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