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留宿一夜,然后再走。
但他看了许敬宗的信,认定了崔颖此时就在龟兹城,昼夜兼程地要赶到龟兹一看究竟。
从牧场村至龟兹,官道一千一百里,文官出身的太子中庶子,只用了两天半就赶过去了。
甲戌日,正月三十日的上午早饭时分,高审行已到了沙丫城金矿。
谢广慌忙出迎,“世伯这是连夜赶到的?为了公务真是不辞劳苦,不知我妹子金莲可还好么?”
高审行往谢广的办事厅中一坐,客气了几句,便吩咐谢广,“听说许敬宗在这里,去给本官找来!”
许敬宗正在熔金炉的崖底下挖土,被人直接用辘轳车绞上来、拎到了中庶子的面前。
一个现任的太子中庶子,另一个是过去的太子右庶子,两人见面了。
高审行沉着脸,挥退了所有人除了他与许敬宗,一个外人也不剩。
“信是你写的?”
许敬宗道,“大人你说的哪封信?”
“你写过哪封信?”
许敬宗道,“哦哦,小的想起来,到这里之后,小的只写过一封信,是给小人儿子的……但大人你如何问这个?”
“恶意诋毁当朝大员之妻、污蔑安西都护府大都护,你可知你面临的是什么结果么!”
高审行声音不高,是担心被屋外的无关人听到,但话里的愤怒已如喷火似地、直冲许敬宗。
许敬宗吓了一跳,抵赖的想法本就不坚定,再看高审行无声地将那封信拍在桌子上,他知道又惹麻烦了。
“你曾是太子身边出来的人,本官正在太子身边做事,你竟敢恶意中伤本官的夫人,竖子!你倒是想不想活命?信不信我把你塞到熔金炉里,让你连块骨头都不剩?”
许敬宗扑通一下跪倒,央告道,“高大人,我哪敢胡说呢,怎么也是弄过文字的人呢,知道白纸黑字的紧要!”
“信中所说可是你亲见?快说!敢有隐瞒,本官真塞你入炉化掉,你以为一个刑徒,会有人打听你的下落么?”
“大大!我的亲大大,小人不敢胡说!小人信中的话是与儿子说的,本就不打算外传,谁会无中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