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和残暴,也没有拓跋代国的粗鲁和鄙视,倒是与李氏成汉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
慕容鲜卑是一个古老的部族,很早以前就开始在吸收汉家文化,对于能够帮上自己的汉家苗裔不介意礼遇。就是因为这样的政策,很多汉家苗裔十分乐意为慕容鲜卑效劳,甚至是一些多代效命慕容鲜卑的汉家苗裔比同样是鲜卑的一批人更加忠心耿耿。
利加是真心不知道前方有没有友军,有友军的话又是多少。这个是初步阶段游牧民族的一种通性,对联系的不重视,再来就是想重视也没有系统化和行之有效的手段。
一方逃窜一方追杀,一路的风尘滚滚。
汉军从六千降到不足四千,阵亡多少,走散多少,李洪是一概不知。他能够做到的就是驰骋,尽量选择胡人堵截的薄弱处突围。
追击汉军的胡虏骑兵数量是越聚越多,他们是从多个方向汇聚而来,后面跋提更是现身,少不了前来会盟的诸王。
“那个方向是柔然山!”跋提就看向自己的国相:“看来汉军就是从那边的山脉悄悄过来?”
柔然山在很久以前并不是这个名字,匈奴作为草原霸主的时代叫祁连山,鲜卑诸部成为草原霸主的时候叫燕然山,到了柔然成为草原霸主的时候改叫柔然山。
就像是中原的王朝一直在变更一样,草原的霸主也是在换主人,要是历朝历代算起来的话,柔然应该是最弱的一代草原霸主。
泽福的姓是阿伏干,是柔然的古氏族之一,身份是当代的柔然国相。
跋提的氏名全称是郁久闾跋提,而利加的氏名全称是胏渥利加。
柔然的氏族非常非常的稀少,有一个算一个的全是贵人,每一个氏族所代表的就是一个强大的部族,非部族的直系血脉可以有“姓”,“姓”是来自那些庞大氏族的一些分支,绝对的多数人只能有“名”,也就是说除了极为少数的一些人是没有姓和氏的。
与柔然相同的还有众多的胡虏族群,姓和氏都是绝对的奢侈品,很多想干大事的人,他们哪怕没有氏也要有姓,因为氏和姓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历史。
就是到铁木真的时代,这位蒙古人想干大事,见到人的开场白就必须是“我是xxx的儿子,xxx是xxx的儿子”,类似的介绍会追述很多代,让人知道他的祖先都有谁。别人一听,会觉得“哦,原来是xxx的子孙”,后面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是xxx的子孙,祖宗那么出名又干过大事,应该值得追随”。
中原这边其实也有类似的事情,喊“我是xxx的子孙”,比人知道“xxx”是谁就会尊敬或是敬重,肯定也比较愿意跟着做事,就是中原的文化一变再变,喊“我是xxx的谁谁谁”并不一定有足够的作用,但是在草原那么一喊效果是无限大。
同时,中原这边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有“氏”或“姓”,只有“名”的人是大把大把,只是相比其他异族在姓氏上普及率更高。(倭列岛还得是到明治维新之后的1870年,颁布《平民苗字容许令》,普通人才有资格拥有姓,此前只有一些大名才有资格,平民敢给自己弄一个姓是要被乱刀砍死的。)
在柔然,血统远比任何一个势力都更加重要,他们倒是和已经灭亡的东晋小朝廷一个心思,能当什么官或取得何等成就,只讲血统不讲才学和能力。
泽福能当国相,首先取决的不是他有多么聪明,是血统的资格足够,背后的部族也足够强大,然后才是拥有多少能力。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柔然山足够靠近狼居胥山,是狼居胥山周边不多的复杂地形之一,像是狼居胥山的南面、北面、东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还真的只有西面才是能躲人的地方。
在柔然山更西边的地方,有一片叫西海的沼泽地。它的西南边私渠北鞮海的湿地,而私渠北鞮海的旁边就是涿邪山和峻稷山。
“汉军是从河朔地区北上的。”泽福说话的速度一直很慢,他看了几眼远处的张重华,对跋提说:“凉国就在河朔边上。”
跋提比较在意的是,汉军既然从河套北上,可以安然无事地穿越阴山,是不是代表石羯的残余势力已经完蛋。再来就是,张氏凉国好像是有军队屯驻在居延泽(张掖)附近,怎么就没有发现汉军北上的动静,还是说发现了没及时将情报送抵。
另一边的诸王也在交谈,柔然人需要费尽去想的东西,诸王和那些幕僚交谈几句就得出结论。
“凉王,是不是该派人通知国内?”慕容俊理所当然地说:“石羯是完全不行了,河套区域周边只有凉王能使上一些劲。”
张重华颔首道:“本王自然是会切断和阻止汉军再次北上。”
两个人很是愉快地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换意见,旁边被无视的拓跋什翼健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汉军北上了哟,先别去纠结石羯怎么样,匈奴诸部又是有什么反应,前来会盟的诸王中也就拓跋什翼键的拓跋代国在河套那边有最多的影响力和势力,但汉军就是这么悄声无息的北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