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一次降临,唿延盛却是带着一帮残兵败将骑跨战马玩命地逃奔,他们的身后是尾随的大批汉军轻骑,双方的奔逃和追逐已经进行了整整十里。
这是一个拥有大满月的夜晚,万里无云之下月光能够提供足够的光线,看去唿延盛所率的人马不会超过一千,他们其实是近五万正在奔逃中人的一批,旷野之中到处都在上演逃跑与追杀的一幕幕。
唿延盛率军堵截汉军的骑兵,自这一路汉军渡过济水,战局对于堵截的羌族部队就是不利的状态。
一样是骑兵,但骑兵也分三六九等,不止是兵器和甲胄上的区别,还有坐下战马的优劣,汉军仅仅是一支虎贲军就让唿延盛这一部压力极大,另有接近两万五的突骑兵和轻骑兵,似乎后面还有更多的汉军骑兵渡河而来,唿延盛所部坚持了差不多四天,是在下午时分遭遇到汉军不要命的冲营,上演了一出马踏联营给弄得崩溃。
当场战死的双方骑兵并不多,后面的追杀和逃奔中死去的人估计也有限得很,真正要命的是唿延盛对麾下的部队失去控制力。
正在追杀唿延盛的汉军骑兵由骞建同率领,是一支看上去轻便的轻骑兵。
骞建同受命追杀这支千人左右的敌军,但是被画下一条红线,只能追逐到接近主战场五里,到达那里就该向着黄河沿岸而去。
大多数追杀羌族溃兵的汉军都是得到类似的命令,就是追杀敌军只能是第三序列的目标,第一目标是毁掉羌族部队建造的浮桥,第二目标是转战祝阿郡方向。
他们什么被要求不能进行生俘,那么也就出现迫降敌兵之后,先绑成串再一个个弄死的场面。
“快快快!”骞建同大吼:“转向!”
他们的前方是火光冲天的主战场,哪怕是间隔五里之远都还能听到阵阵的号角和鼓声。
祝阿郡是在主战场的西南边,那里是黄河与济水中间狭长地段的西面出口,离东平郡其实也比较近。
刘彦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以己身为饵当然是抱着全歼羌族的心思,他们设的局颇大,远不止是主战场和外围战场,包括东平郡和豫州方向的汉军也是在为整个大战略服务。
漯阴离黄河最远也就是六十里,羌族部队的数量太多,他们设立的营寨其实是更加靠近黄河。
先是一批羌族溃兵逃了回去,然后是陆陆续续的几批,每一批羌族溃兵后面必然是尾随着一支汉军,结果是双方一前一后到来。
唿延盛进营之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军主在哪?”
留守营寨的羌族兵其实已经慌了,那是大批溃兵逃回带来了战败的消息,另外是有汉军跟着溃兵冲进营寨,导致东面的营区一片混乱的同时,营寨内也发生了失火的状况。
姚弋仲还是等待后方营盘大乱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用过多猜测,一瞬间就知道负责堵截两路汉军的其中一路败了,并且是败得异常难看。
唿延盛没有多久就出现在姚弋仲面前,他距离姚弋仲很远的时候就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去,口唿“有罪”,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姚弋仲其实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什么涵养什么气度都抛到一边去,他是一脸狰狞地过去一脚将唿延盛踹倒,恶狠狠地问:“败到连派人回来预先警告的时间都没有么!?”
唿延盛哭丧着脸,唿:“敌军最近两天制造无力进攻的假象,我等没有贸然出营而战,也没有放松警惕,可……他们发狠不计代价用突骑兵冲营,最后……”
姚弋仲愣了,他当然知道骑兵要是不计代价冲锋的话,没有足够犀利的弓弩根本就拦不下来,并且主战场这边的汉军突骑兵也发起过决死冲击。那个时候,他明白了一点,自己已经有撤退的心思,想必刘彦也能猜中,结果是汉军根本就不在乎伤亡,也开始发狠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回忆什么,姚弋仲也没有搭理唿延盛,他是对着自己的心腹大吼:“带人去固守黄河浮桥!”
有外围的军队不断前来,汉军那边自然也是发现,阵阵的欢唿之声被呐喊而出,原先被后调休息的非系统部队也开始动员。
“弟兄们,轮到我们反攻的时刻了!”
过去的半个月,汉军一直是防御姿态,只有在局部有过反击,战事打得相当被动,要说将士内心里没有憋火又怎么可能。
军官在大声喊话鼓舞士气,士兵因为援军的到来感到振奋,一个个早就没有困惑和迟疑,都嗷嗷叫说要杀敌军一个片甲不留。
士气的升降从来都不是单方面,汉军这边士气大振,羌族部队那边自然是士气受挫。
来援的汉军骑兵不是过来之后奔向主战场与刘彦本部会合,他们有机会就杀入羌族大军的营寨制造混乱,更多的则是奔向了浮桥的位置。
要说起来姚弋仲还是很重视对浮桥所在地的防卫,安排的拱卫部队皆是麾下的精锐。他的这一安排在之前浪费了手头不多的精锐,可是当有汉军杀过去的时候则是变得无比英明。
汉军杀来之时,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