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的两万步骑仅是距离漯阴战场二十里不到,比较远的是菅县的那三万骑军。
菅县的那一路已经成功突破呼延盛的堵截,他们尽管是距离漯阴三十里以外,但别忘记他们是骑兵。
三十里对于一人多马的骑军而言,全力驰骋也就是一两个时辰就能抵达,差别就是呼延盛到底会怎么堵截,或者是驰骋而来之后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cad3();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虎贲军这种甲骑具装别说是驰骋三十里,全行军个十来里就该废了。
汉军高层这边在商议怎么应对战局,羌族部队那边也在进行相似的商议。
姚弋仲的决定非常简单,那就是进攻再进攻,哪怕是黑夜也不会停止,总攻既然开始就血拼到底,一切只因为刘彦的援军真的要来了。
“若是刘彦的援军抵达之前无法攻进汉军营寨……”姚弋仲阴晴不定地说:“那只有撤军一途了。”
大丈夫当有取舍的决断,姚弋仲宁愿被石虎责难,他也不愿意为了一场注定得不到胜利的战争去消耗手里的族人。
真当姚弋仲不知道黄河有被封锁的风险吗?绝对不是的。他是用众多的杂物堵住了黄河出海口,防止汉军船舰从大海而来,但最近乐安郡沿线出现了众多的汉军,侦骑汇报那些汉军大肆打捞河道里的杂物,安能不知是在疏通河道,为舰队的到来做准备?
按照羌族这边的估计,河道本身的流动再加上汉军在疏通,黄河最快可能会在一个月内可以畅通,介时汉军的舰队肯定是会来。
姚弋仲知道汉部的水军十分强大,也想到了刘彦绝对会封锁黄河,但他难以想到的是刘彦已经在泒子河准备了一支船队,那支船队已经开始向黄河进,不出意外两天后就会抵达主战场周边的黄河,针对河段进行封锁行动。
东侧的战事已经中断,那是汉军的骑兵不但击溃来攻的羌族部队,他们还一度冲击到那个方位的羌族营寨,迫使该方位的羌族部队放弃营寨前沿。
南侧的战事却依然激烈,那是姚弋仲十分看重汉军营寨的南侧,担忧一旦包围圈失效,那一支汉军骑兵就会前去接应来源的友军,要真的造成这种局面可会是相当的糟糕。
因为重视,姚弋仲不断向南边的局部战场增兵,交战部队一多情况对于杀出的汉军骑兵可就会变得不妙。毕竟哪怕是突骑兵都不敢面对密密麻麻的人群动冲锋,这种情况的冲锋极度不划算,突骑兵与步兵交战打出少于三比一的交换绝对算亏,更不用说极为可能连三比一的比例都无法达到。
事实就是那样,只要步兵足够密集,并且步兵没有被骑兵的声势吓得自行崩溃,恐怕只有甲骑具装才会对密集阵型的步兵动冲锋。
事情总是有例外,比如并不在乎伤亡的指挥官。刘彦不是不在乎系统部队的伤亡,只是有必要的时候不会心慈手软和有过多的犹豫。
南侧的汉军突骑兵就在前仆后继地冲向密集的羌族步兵群,场面是一排接着一排踩着沉重的马蹄声,然后大概是七十迈左右的度狠狠地撞上去。战马撞到人的时候,马背上的骑士别说是没有马镫和马鞍了,就算是有马镫和马鞍也会被惯性抛去出。被战马撞到的人,那一个瞬间绝对就是因为内脏碎掉口鼻喷出鲜血,也会向后猛地摔去。
这边的羌族部队,前面是遭受汉军突骑兵不计代价的冲锋,后面却是在上演督战队不断砍死转身逃跑的士兵。
说白了,姚弋仲真的就是打红眼了,他预计只会强攻五天,过五天还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就绝对会撤,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会有。
既然连撤退的日期都算好了,姚弋仲肯定不会忘记估算可以牺牲掉多少人。他的承受底线是十万,再多就真的稍微一想就手脚颤外加冷汗直冒。必须说的是,他预计牺牲掉的十万人之中,杂胡和晋人占了七成。
所谓将要牺牲的十万并没有算上之前的损失,前六天的攻势已经让姚弋仲折损掉接近九万人。折损也不是全数战死,直接阵亡的人该是有四万左右,余下是残废或暂时失去战斗力。占阵亡大头的是堵截汉军的骑兵援军那一边,光是被虎贲军歼灭的就有万余。
战事进程到了中午依然没有停下,相对而言东面是整场战事中烈度最低的区域,最惨重的不是北面,反而是一再被汉军突骑兵冲击的南面。
“刘彦哪来那么多的突骑兵?”姚弋仲太想不透了:“他怎么又舍得拿珍贵的突骑兵来这样消耗!”
南面战场的羌族部队已经崩溃了两次,要知道骑兵真的不计代价直接猛冲直撞,声势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并且对步兵造成的伤亡也小不到哪去,尤其是对遭受冲击的那一方造成的心理阴影更是难以描述。
“我们丢进去了接近一万三千人,汉军那边也不好受,该是损掉接近三千的突骑。”曹曜是石碣赵国的众多司马之一,而司马这个官职真不算低。他也是满脸的不理解:“我们是用杂兵去堆,他们拿精锐来换?”
姚弋仲很想乐观地往刘彦是被逼急了的方向想,可稍微琢磨一下却感觉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