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恒大帝将这些信仰念力的空白区域一一查探,竟发现自己曾经感应到天灵宝灯的地方也是空白的?
宽袖中的手暗自一掐算,神情便是一顿。不好!
没想到自己上次的神力顺着留在天灵宝灯上的印记攻击而去,竟然没有将那个异类消除,此番竟让她成了气候?!
伸出两指捋了捋那几根银白飘飘的胡须,看着面前黑白子已然星罗密布的棋盘,呵呵笑道:“没想到师弟在下界历练区区数十年,棋艺竟如此精湛,设置的如许暗桩,不过这一次,为兄我仍旧先得一步……”说着,食指中指夹起一枚白子落在网格线上。
对面男子也一幅皓首童颜,只是面上无须,看起来平添几分俊逸之气,陪着笑了一声:“师兄的根基果真深厚,只可惜内里早已糟粕沉疴,师兄又何必执着?”
两人借弈棋暗中较量。
如恒大帝应道:“此乃人间正统,岂容更改。师弟莫非要灭自家威风成全外人之好?”
“外人?”银发反问。
如恒大帝淡笑不语,搁下棋子:“罢了,为兄还有事,这一局暂且作罢。”
银发应道:“但听师兄安排。”言毕,挥袖一拂,整个棋盘便被定格了。
两人貌似融融,实则各怀丘壑,打了一会暗语,便互揖别去。
且说如恒大帝先前在对弈中感应到下界传来一丝触动,用神识查看了一下自己执掌界域的法盘,发现多了许多信仰念力的空白区域,甚至其中一个还是当初感应到天灵宝灯所在位置。
他记得当时自己一感应到宝灯里的神念被破坏,便知道定不是那记名弟子鸿茂公所为,他的能力不足以撼动宝灯本身,而是有外人在破坏宝灯。于是他直接施展一丝神念攻击而去。按理说以他现在的“神通广大”,即便相隔数重天域,就算是一个修炼数千年的精怪,也会直接被格杀当场。
为何现在那个区域会突然信仰缺失?莫非当时自己那丝强大神念根本没将对方杀死?
想着先前元昊道人说的话,他连忙查探领外安排的辅佐正统的棋子,竟发现那些人也很不顺利。其中就包括下界历劫的王治升。
自己定下的天道轮回和生死祸福的命理环环相扣,无懈可击,一旦运转起来,就会按照自己设定的发展下去。这就是命运,是天机。
当然,也有钻营此道之人,只要根据他设定的轨迹推演下去,就会“堪破天道”,但是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灾?*?都不能道破天机。
因为泄露天机就相当于将他设的这盘棋公诸于众,定会引起违背循环轮回的波澜。于是那个泄露天机的蝼蚁就会被他伸出宝贵的手指——摁死!
这就是所谓的“泄露天机,会遭天谴”的真正含义。
如恒一边暗自调动那些被他精心安排在人间界的,能够拨动整个世界秩序的人,重新进行清理,拨乱反正,打算将那个区域重新纳入自己的教化之下。另一边则开始准备下到人间界的事宜。
……
且说青杨道观人气越来越旺,香火越来越鼎盛,甚至有赶超皇家钦点的庙宇的程度。
朝廷派出府兵前来招安。
领头的是一位葛总兵,四十出头,生的龙虎之相,都戴虹影盔帽,身披精良甲胄,腰挎精钢大刀,命旁边十几位士兵,将一尊盖了红布的神像推了过来。
说:“……接皇帝亲颁御旨,必须将如恒大帝的神像供奉在正殿,是为教化正统,否则当一律当作怪力乱神拆除,观中之人也遣回原籍或流放刺字。”
梓箐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府衙捕快,一个个气焰嚣张,一幅吃定自己的样子。
如恒大帝?
将如恒大帝的神像供奉在主殿正中?那不是来这里朝拜的善男信女的香火念力都归他了?自己现在费了那么大的心力财力就是为别人作嫁衣?
梓箐端坐上位,一点也没有将这些拔剑弩张的捕快放在眼里。神识明察秋毫,他们身上穿的朝廷制式皮甲,有一丝丝浩然正气加持。若是普通的小道面对这般阵势,还真会被对方这气焰震慑住。不过现在,她身上积累的数千年的,来自无数个剧情世界的人的信仰念力,又其实这些虾兵蟹将就能滋扰撼动的?
梓箐沉声喝道:“放肆,在我青杨道观自然供奉的是青耀上仙,凭什么要供奉一个外来神像。哪来,给我退会哪里去。尔等少拿那一套歪理邪说来威胁与我,所谓天下正统,便是民生之所向。如今天下动荡,饿殍四野,你们除了凌虐乡邻还作过什么?”
梓箐气势巍峨,而且用上了灵力,众人顿觉如雷贯耳,脑中嗡嗡作响,心怀激荡,不由得有些虚了。
葛总兵身上加持的浩然之气更浓郁一点,他说道:“来人啊,给我将整个道观封了,所有人等一律抓到府衙问话。传我命令,封锁所有路口,所有人不得再朝拜敬奉,否则当乱民杖毙!”
于是乎,众兵士皆一副正义凌然的壮烈样子,唰唰唰抽出大刀,气势汹汹地指着梓箐。
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