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辰闻言愣了一下,很快眼神闪烁起来,讪讪地笑道:“你看见清芬了?她又聪明又可爱,从小就崇拜你,一直吵着要来见见你。”
说完又装傻:“……怎么你觉得她有点像顾小姐?我不觉得啊……顾小姐那么高挑美貌,我们清芬就一小胖墩儿!哪里像了?”
何之初静静地看着他,心想十二岁之前的顾念之,不就是个小胖墩儿?
他自己是做梦都没想到,成年后的顾念之,会长得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见何之初一直不说话,谢北辰心里有些打鼓。
而且他更关注的还是迫在眉睫的事。
“何少,你不能不说句话啊!一下子少了六个人,你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啊!”
何之初这时才从沙发前走出来,慢悠悠踱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说:“就是因为一下子有六个位置空出来,你说,会有多少人为了这六个位置,决意效忠我呢?”
谢北辰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过来。
不由啪地一声两手一拍,朝何之初竖起大拇指:“高!何少这招真是高!”
“这简直是‘二桃杀三士’啊!哈哈哈哈!”
谢北辰欢快地笑了起来。
何之初皱了皱眉,“我杀他们做什么?”
他转身看着谢北辰,淡定地说:“有了这个六个位置,我们就能团结军中最有能力,也最年富力强的一批人。有了他们,你说谁还敢认为我的位置不稳?——嗯?”
他好像是在像谢北辰解释自己的用意,但是谢北辰这么多年在内阁里打滚,早就当官当成精了,怎么听不明白何之初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敲打他!
谢北辰其实心里是委屈的。
何承坚突然离世,而且据说去世前还犯了严重的错误。
在这种情况下,那六个人联合起来想把何之初整下去,在军部清除何家势力。
形势那么危急,他还能站在何之初这边,还不够意思吗?
但是他自己站在何之初这边,不等于整个谢家站在何之初这边。
大家族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都是“分别压宝,分散风险”。
何之初也明白谢家这么做的原因,他不打算对谢家秋后算账,但谢家必须明白,他清楚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警告,也是把柄。
谢北辰的背不由自主佝偻下来,在何之初面前矮了一头。
他笑着问:“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何少是不是有时间来准备和清影的婚礼了?”
何之初靠坐在窗台上,淡淡地说:“还早,我们才刚订婚,我父亲过世还不到一年,我怎么能举行婚礼?”
“哦……也是。”谢北辰点了点头,“何上将过世,清影也要来守孝才行。”
“她倒不用。”何之初用手指揉了揉额角,“她现在也很忙,这段日子帮了我很多忙,也累了,好好歇一歇,结婚的事,不急。”
到了这份上,已经是何之初说什么,谢北辰应什么,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
从二楼的起居室里出来,谢北辰发现自己背后的汗湿透了燕尾服里面的衬衣。
他从二楼下来,遇到正要去给何之初送夜宵的谢清影,还有跟在谢清影身边非常乖巧的谢清芬。
谢北辰伸手摸了摸谢清芬的头,强笑着问谢清影:“去给何少送夜宵?”
谢清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您跟何少说完话了?”
“说完了,说完了。”谢北辰的态度好了不少,对谢清影和蔼地笑着,慈祥地说:“那快上去吧,我带清芬回家。”
说着就要牵谢清芬的手。
谢清芬却挣脱他的手,拉着谢清影的胳膊说:“我要跟大堂姐去看何哥哥!我要向何哥哥道歉……”
谢北辰想了一下,缓缓缩回手,笑着说:“那就去吧,我在下面等你。道完歉就出来,不要打扰你大堂姐和堂姐夫,知道吗?”
谢清芬噘了噘嘴,拖长声音说:“……知道了……”
谢北辰笑眯眯地来到大厅跟人寒暄起来。
谢清影带着谢清芬来到二楼的起居室敲了敲门。
何之初刚走回沙发上坐下,听见通话器里传来谢清影的声音:“何少,夜宵做好了。”
何之初摁了自动开门的开关打开门让她进来。
结果谢清影刚进来,从她身后就窜出个胖胖的小姑娘,快步跑到他面前,非常自来熟地跪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两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睁着大眼睛说:“何哥哥,刚才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何之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谢清影一眼,声音很轻柔地说:“……清影,我刚才说的话,你已经忘了吗?”
谢清影怔了怔,很快笑着说:“何少别生气了,再说做错事就要道歉,是我让她来的。”
说完她对着谢清芬说:“清芬,好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