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冠辰眨了眨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纳闷地看着霍绍恒放下的喜糖,“……你说谁结婚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路总和宋女士。”霍绍恒两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脸色平静自然,就像在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淡淡垂眸:“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另外,你的贺礼呢?我给你带过去吧。”
霍绍恒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此时听在霍冠辰耳朵里,就好像是平空响了个炸雷。
他瞪着霍绍恒,眼睛越睁越大,,脸上越来越红,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血压噗地升高,连耳膜几乎都要鼓出来了。
他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箭步上前,拎着霍绍恒胸前呢制军装外套的衣领,大声吼道:“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个屁啊!你是想死吗?!”
霍绍恒微微一笑,右手用力握住霍冠辰的手,缓慢而坚持地将他的手推开,说:“霍首长,这又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敢嘲笑我?!”霍冠辰咬牙切齿,又企图要抓着霍绍恒问话。
霍绍恒往后退一步,两手背在身后,从容不迫地说:“霍首长,要动手,你是打不过我的。”
霍家大宅的勤务兵见势不妙,背着枪站了出来,“两位首长请息怒,有话好好说……”
“滚!”霍冠辰看也不看他们,直接让他们出去。
几个勤务兵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违反首长的命令,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但还是张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声音,想着万一里面两位真的打起来,他们哪怕违反命令也要第一时间冲进去。
霍冠辰深吸一口气,沉声对霍绍恒说:“你给我进来!”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房。
那里的安保措施更严密一些,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
霍绍恒想了想,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来到霍冠辰的书房,他没有坐在书桌后面,而是站在书桌前面,见霍绍恒慢悠悠走进来,他怒从心头起,唰地一下轮着胳膊就打了过去,企图扇他一耳光。
霍绍恒仅用一只手就架住了霍冠辰,轻而易举将他推到书桌边上,平静地说:“……别跟我动手,我不打你,是敬老,不是怕了你。”
霍冠辰眼前一黑,被霍绍恒气得心绞痛都犯了。
他捂着胸口靠在书桌上,整个身子直往桌子下面滑溜。
霍绍恒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脸色渐渐发青,才绕到书桌另一边,将霍冠辰的特效药拿出来给他吃下。
霍冠辰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他一只手搭在胸口,瘫坐在沙发上,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鼻音,低声问道:“……你母亲,真的跟……路远……结婚了?”
“……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霍绍恒在他对面坐定,反问道,“我就是来给你报个信,免得你从别人那里听见这个消息,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就不好了。”
“呵,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两句说你孝顺?”霍冠辰冷笑连连,“你就这么恨我?不愿意我跟你母亲复合?!”
“您别跟我说。”霍绍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从您在宋女士重病的时候跟她离婚开始,您就失去跟她复合的资格。”
“我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宋女士一直重病未愈,您肯定跟白瑾宜已经举行婚礼了。您现在却做出这么痛苦的样子,说实话,我不怎么信。”霍绍恒无所谓地说,架起了二郎腿。
“我那时候是被她和……气昏了头!”霍冠辰睁开眼睛,又觉得自己血压升高了。
“这跟我无关。”霍绍恒站了起来,见霍冠辰的状态稳定了,打算离开,说:“话我带到了,本来还以为您会准备点贺礼,看来是我想多了。”
霍冠辰冷笑:“想让我祝福那俩人?做梦!你以为路远又对她比我好多少?如果你母亲现在还是重病未愈……”
“如果我母亲现在还是重病未愈,路总也会毫不犹豫地娶她,照顾她一辈子。”霍绍恒居高临下看着满脸通红的霍冠辰,“得到了不珍惜,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说完转身就走。
霍冠辰朝他的背影吼道:“……你这个不孝子!我没你这个儿子!”
居然眼睁睁看自己的母亲嫁给别人也不阻拦。
霍冠辰几乎是迁怒了。
霍绍恒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他开着车来到路远的西山别墅。
从车里下来,天色已经全黑了。
今天是圣诞夜,西山别墅群这里都有圣诞彩灯装饰,在山间树林里闪耀着七彩光华。
他站在车前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夜景。
路远的别墅位置很好,位于半山腰一处空旷平坦的地方,但又被绵密的树林环绕。
有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又有着俯瞰红尘的洒脱。
站在霍绍恒的位置,可以看见山下的别墅灯火,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