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神情微动，可眸光一转，从顾念之和路近这父女俩面上滑过，他又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应该听这俩人的。

毕竟这父女俩看上去都不太靠谱。

顾念之嘻嘻地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路近更是站在她身边给她撑腰，根本不在乎自己姑娘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他是“两个凡是”的坚决贯彻者。

凡是自己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

凡是不同意自己姑娘的人，都是错的。

鸡蛋里面他能挑出骨头，更别说是挑别人的刺了。

这俩的建议，真的能听吗？

路远淡定地说：“我考虑考虑。”

顾念之耸了耸肩，“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路近嗤了一声，拍拍顾念之的头，“姑娘，别泄气，路总说考虑考虑，那就是真的考虑考虑，绝对不是套话！”

“哦。”顾念之一个音节表示结束这个话题。

……

宋锦宁的生日过后，霍冠辰就开始让人调查高能物理所的情况。

“首长，高能物理所是政府和军部合作研究的重要科研机构，防范实在太严密了，您想调查哪方面的情况啊？”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很是头疼地问道。

他知道霍冠辰的前妻宋锦宁就是高能物理所的现任所长，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去找前妻问清楚吗？

私底下偷偷调查是几个意思？！

霍冠辰看着那张传到他手机上的偷拍照片，觉得那背影实在刺眼。

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做证据，只是挑了挑眼皮，笑着说：“你也知道高能物理所是国家重要可以机构，防范严密，那就查一查高能物理所里所有成员的政审资料。”

“包括，但不仅限于，高能物理所的所长、教授、一般科研人员、研究生，还有行政人员以及保安和打扫清洁的清洁工，一个都不能少。”

作为军部政治部主任，他查高能物理所众人的政审资料，是最名正言顺的举动。

“这个可以有！”霍冠辰的生活秘书眼前一亮，就差朝他伸出大拇指了，“首长真是高明！”

他看得出来首长对前妻还是余情未了。

用这个方法假公济私铲除前妻附近的所有潜在情敌，真是棒棒哒！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自以为了解了首长深层次的心理状态，笑得神秘兮兮：“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把高能物理所差个底朝天！就连一只公耗子都要查清祖宗三代和出了五服的旁系亲属！”

霍冠辰收了笑容，严肃地说：“如果你是这种心态，就不要去查了，我派别人去。”

他的生活秘书忙立正站好，说：“报告首长，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嗯。”霍冠辰点了点头，“开玩笑没有错，但是要看场合。这是工作的地方，我在跟你谈具体工作，你跟我开玩笑？”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首长原来是来真的，不是为了宋所长？

不过既然霍冠辰这样义正辞严，他的生活秘书也不再七想八想，开始着手调查宋锦宁所在的高能物理所全部人等的政审资料。

网络时代，这些资料早就扫描和录入到数据库里了。

霍冠辰的生活秘书作为军部政治部主任的生活秘书，有一定的权限能够进入这样的数据库查看资料。

生活秘书走回，霍冠辰默默垂眸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看了很久，才毅然将它删除了。

不过删除之后没过几分钟，他又去手机相册里存放删除照片的文件夹里将那张照片恢复了。

总是舍不得删。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这张照片。

生活秘书不了解他的心思，他也不会多做解释。

让他误会他是完全为了宋锦宁，也好。

而且这也不算是误会。

毕竟他确实是为了宋锦宁。

他想跟宋锦宁复婚，也想找到当年实验失败的真相。

坐在办公桌前，霍冠辰点开了当年事故的一份内部报告。

代表军方跟高能物理所的宋海川宋锦宁父女联系的人，一直是他大哥霍冠元。

他是从他大哥嘴里知道了宋锦宁这个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会跟他成为夫妻，还生了一个无比优秀的儿子。

而十八年前事故发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上尉，他大哥霍冠元，也就是路远，已经是大校了。

那时候他已经跟宋锦宁结婚，孩子都十二岁了。

他起先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合作什么项目，直到宋锦宁和他大哥霍冠元同时出事，他作为家属，才知道了一点皮毛。

他怎么也不信，那场事故是实验失败的自然结果。

后来他的位置爬得越高，了解到的事实越多，他的目标就越迷茫。

知道得越多，反而恰好证明当年的实验失败确实是自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