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是被何承坚带回来“协助治疗”的,温守忆要见他们,必须要得到何承坚的许可。
顾念之心里一紧,心想温守忆果然来了……
她的胆子倒是不小。
这样步步紧逼,看来不仅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而且笃定何承坚最后一定会接纳她的建议。
事实上,如果不是路近横插一脚,顾念之确信,秦瑶光和温守忆她们又会得逞了……
鸦翅般的羽睫颤了颤,顾念之镇定地说:“何上将,不管怎样,我希望您能等到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定。何少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没有十足把握就让人救治……您也知道,医术高明的人随便做点儿手脚,说不定能让何少生不如死。”
顾念之把后果说得很严重,就是想给何承坚心里种下更多怀疑的种子。
何承坚默默地听着,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她,皱着眉头说:“她当年不做手脚,现在做手脚,只会激怒我,对她,对秦家,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的事,就算秦瑶光想做,秦霸业也不会允许她做。”何承坚对秦老爷子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人将秦家从一个南方的小富之家发展壮大为巨富之家,见识和眼光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顾念之不是很了解秦老爷子,也不想从秦老爷子的角度分析问题。
她只是用最坏的角度揣测秦瑶光和秦老爷子的心态和做法。
“何上将,您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您说的这些,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对何少暗中做的事,会被您发现,所以您才会被激怒,进而对他们报复。”
“可是,如果他们笃定他们做的手脚,别人绝对不会发现跟他们有关呢?”
顾念之微微仰起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脸上的神情从容淡定,“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您也被吓到了,以为何少是旧病复发,那么,谁知道哪里有个密室?谁知道密室里有次声武器?又有谁知道,何少曾经受到次声武器二十四小时的袭击?!”
何承坚怔住了。
是啊,事情换个角度想,结论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了。
“您从您自己的角度出发,认为一切针对何少的阴谋都会被您发现,实施阴谋的人,一定会遭到您毫不留情的报复,所以那些人一定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也不会针对何少实施任何阴谋。”
“可是这是您的心态,不是实施阴谋的人的心态。”
“说句简单的话,如果做坏事的人都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发现,那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人做坏事了。”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做坏事的人很多,为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被发现了会受到处罚吗?当然知道,但是他们认为他们不会被发现。这就是他们的动机和出发点。”
“从这个角度出发,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有可能做出伤害何少的行为,只要他们笃定您一定不会发现谁才是真正下手的人。”
顾念之一席话,彻底改变了何承坚的看法。
他确实很少从这个角度去揣摩别人的心态。
“你是说,他们笃定我会认同之初是‘旧病复发’?”何承坚喃喃地说,“所以我一定会找秦瑶光来给之初治病,那就一定要把她放出来。在治疗过程中,她会做什么,我就算亲眼看着也无法识别。”
顾念之重重点头,“您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都不是医学专家,要把我们最重视的人交到一个不信任的人手里,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
何承坚听完,一句话没有说,又在屋里背着手,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顾念之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外面的敲门声终于让何承坚停了下来。
他抬头对着通话器问道:“什么事?”
“报告首长!检验报告出来了!”说话的人是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声音听着微微颤抖。
何承坚忙打开门,“进来说话。”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拿着一份用半透明红色文件夹装着的检验报告走进何之初套房的起居室,随手将房门关起来,激动地说:“首长!秦霸业的氧气罩,和秦瑶光身上的手术服都有玄机!”
何承坚一把夺过文件夹,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顾念之装着好奇的样子,瞪大眼睛问何承坚的生活秘书:“……什么玄机?我能知道吗?”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忙看了看何承坚,说:“首长,可以说给顾小姐听吗?”
何承坚头也不抬地说:“没关系,她是我的代理律师,可以说给她听。”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挺起胸膛,对顾念之眉飞色舞地比划:“……顾律师,您不知道啊,秦霸业的那个氧气罩啊,啧啧,我估计能防核弹!什么磁能、光能、电能,都能防,当然,声波更不用说了,超声波、次声波,挡得妥妥的!”
“秦瑶光就更有意思了,她身上的手术服,头上的手术帽和脸上的口罩,居然都是真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