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温守忆又把这话提了出来,“你要以退为进,也要有点分寸。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顾念之烦得不得了,朝温守忆沉下脸,冷声说:“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以退为进。你别以己度人,用你自己的心思来揣摩别人。”
“嗯,你最高洁。”温守忆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爱马仕铂金包挂在胳膊上,也不再客气了,“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你还是不肯松口。我想提醒你的是,没有何家,你什么都不是。何必惺惺作态呢?”
“我惺惺作态?”顾念之气得笑了,“我说了这么半天,敢情你以为我是故意吊起来卖?”
“这话我可没说。”温守忆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其实你就是凡事得来的太容易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
“不像我们这些人,家境太差,我爸妈只是花匠,所以我要比你更加努力,才能跟你坐到同样的位置上。”
顾念之这时明白了温守忆的用意。
不就是挤兑她,说她是靠着何家自抬身价?
她两手抄在裤兜里,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温守忆的背影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出身的意思。出身无法选择,就像我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走什么样的路,是可以选择的。”
温守忆的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你已经站在最高处,虽然是靠着何家。所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像她,虽然已经进了何家的门,但随时能被他们扫地出门。
顾念之呵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你倒是对何家挺上心的,难道离开何家,我就什么都不是?”
“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离开何家,你真的什么都不是。”温守忆也不客气了,眼底还有隐隐的兴奋,像是一个猎人,终于看见自己的猎物走向自己设好的陷阱。
何承坚眉眼微凛,看着顾念之,心想,温守忆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让顾念之去外面感受一下真正普通人的生活,每天为柴米油盐奔波,平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贷款买一套小房子,一辈子就耗在小房子里。
让她吃点苦头,应该就能明白何之初的好了。
顾念之正中下怀,顺势说道:“那好,我离开何家,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你看我是不是离开何家,就什么都不是!”
“行啊!”温守忆立刻鼓起掌来,“我拭目以待!”
顾念之扭头对何承坚说:“何上将,您同意吗?如果您同意,我可以马上离开何家,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去讨生活。”
何承坚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你真的想离开何家,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生活?”
“当然,这有什么不信的?”顾念之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而且能够离开何家,不用再见温守忆和秦瑶光,对她来说,是利大于弊。
温守忆在旁边继续挤兑她,“好啊,既然说了靠自己,你得净身出户,不能带走何家的任何东西,也不能利用何家的任何资源,你甚至不能对别人说,你认识何家的人。”
抿了抿唇,温守忆又说:“你也不能对别人说,你母亲是秦姨,秦院长。”
只有这样,顾念之才会跟她在同一起跑线上。
她倒要看看,一无所有,连学历毕业证都没有的顾念之,怎么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顾念之没有上她的套,抱起胳膊切了一声,“你是不是傻?我又不是出轨劈腿,还净身出户?!有关联吗?”
“我就是表达你不能带走何家一针一线的意思。”温守忆笑眯眯地说,“何上将,您说有道理吗?”
何承坚看向顾念之,有些不忍。
虽然他希望顾念之去社会上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但并不想让她过得太辛苦。
只要体会一下民间疾苦,吃一点苦头就好。
吃太多苦头,不仅何之初不依,他这个做伯父都看不下去。
但是他想看看顾念之怎么应对,便没有接话,笑而不语。
顾念之见何承坚不说话,一副老狐狸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嗤一声,说:“我当然不会带走何家的一针一线,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是要的。”
“这里有属于你的东西?”温守忆伸出双臂,在屋里随意转了一圈,“我怎么不知道?”
“你凭什么知道?”顾念之不客气地怼她,“你是何家的保姆,还是何家的管家?何家有什么东西,你都清楚?”
温守忆当然不是保姆,也不是管家,她是哈佛法学院一等荣誉毕业的法学JD,也是军部法务处的处长,不,曾经是法务处处长。
想到自己已经被何之初除掉军籍,温守忆挺直了脊梁,不想让人看出她的不满和愤怒。
她淡淡地说:“这是从常理推断,你离开这里七年,这里的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顾念之呵呵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何家一分钱我都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