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好人缘的样子,比范德比尔特律师还要低调。
因为范德比尔特直系一家已经全部遇难,他的家产只能按照法律规定,找别的亲戚继承,所以他的遗产处理很费了一番功夫。
这位遗嘱执行人一直忙到最近,才有功夫处理范德比尔特的职业遗留。
这部分事务不是范德比尔特的遗产,而是他客户的权益。
顾祥文在范德比尔特这里立的遗嘱,随着他的死亡,也转到遗嘱执行人手里,由遗嘱执行人交给他的唯一合法继承人顾念之。
顾念之在何之初的安排下,来到他的办公室,见到这位白白胖胖的遗嘱执行人。
“我是威廉,你就是Cereus?”这个遗嘱执行人温和地微笑着,伸手跟她握手。
顾念之的手和他一触即分,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我是Cereus,我的中文名字叫顾念之。”
威廉仔细打量着顾念之,说:“在公布遗嘱之前,请恕我冒昧,还需要验证您的直系亲属身份。”
“应该的。”顾念之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吗?”
威廉拿出正式表格,“这里有几种验证DNA的选项,请问您选择哪一种?”
顾念之飞快地扫了一眼。
有取血样,取毛发,和取体液三种选择。
顾念之还没开口,何之初已经拔下她的一根头发,递给威廉,说:“头发。”
威廉笑眯眯地拿出一个透明小塑料袋,把顾念之的头发放在里面,“等我送到遗嘱指定的验证机构验证之后,我就会公布顾先生的遗嘱。”
整得还挺慎重。
虽然陈列已经验证过顾念之的DNA跟顾祥文遗体的父女关系,但是对于威廉来说,根据程序规定,他必须要自己亲自找第三方进行DNA验证,不能从别人那里拿结果。
因为DNA虽然是最直接的验证方式,但是由别人做的DNA验证,却是能够做假的。
他不能只看别人出具的DNA验证报告,必须自己亲自找自己信任的第三方重新进行检验。
一般的遗嘱继承没有这么麻烦,但顾祥文的遗产太过庞大,这些程序是写在遗嘱当中的。
顾念之和何之初都熟谙美国法律,对此没有任何抵触,照着威廉说的做就是了。
威廉找的第三方验证机构,是一个由美国人在华夏帝都开的生育诊所。
他们用的PCR验证,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了结果。
这个时间里,他和顾念之、何之初相谈正欢。
接到那个诊所的电话,威廉笑了起来,“太棒了!你们是最棒的!”
放下电话,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放到顾念之面前。
“Cereus,这就是你父亲顾祥文在我的客户范德比尔特先生那里留下的遗嘱。一共一式三份,一份保存在范德比尔特先生这里,一份在顾先生手里,一份保存在公证人手里。”
“我这里有两份,一份是范德比尔特先生手里的遗嘱,一份是公证人手里的遗嘱,它们完全一样。”
顾念之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份遗嘱上逡巡。
她说:“我父亲手里那份,我不知道在哪里。”
“没关系。”威廉温和地笑了笑,“这两份拥有足够的合法性。”
顾念之闭了闭眼,“谢谢您,请您给我宣读遗嘱内容吧。”
威廉看了何之初一眼,说:“何先生,请问您是Cereus什么人?”
宣读遗嘱的时候,不相干的人不应该在这里。
何之初正想起身出去,顾念之却伸手摁住他,对威廉说:“他是我的代理律师。”
既然是顾念之的律师,那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
何之初心里暖了起来,默不作声又坐了回去。
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盯紧了威廉手里的遗嘱。
威廉点了下头,转眸看着顾念之,“顾小姐,我现在宣读您父亲顾祥文先生留下的遗嘱。”
低下头,他一字一句开始读出声来。
“我,顾祥文,今天在律师和公证人的见证下立此遗嘱。”
“我的全部财产清单,一直伴随在我女儿顾念之身边。”
“我的所有财产,都由Cereus Charity Foundation继承。”
“我的女儿顾念之,是Cereus Charity Foundation的执行人和受益者。”
顾念之皱起眉头。
这一份遗嘱,真是言简意赅。
听起来真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遗嘱,而更像一条线索,一个指向谜底的箭头。
而且从这份遗嘱上看,顾祥文的这些财产居然不是直接留给她的,而是给了一个以她命名的慈善基金。
如果只有这份遗嘱的话,那意味着顾祥文所有的财产已经全部转让到这个慈善基金手里,并没有转让到顾念之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