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顾念之将头埋在他怀里,开始的时候,只是安静的流泪,然后渐渐全身颤抖,后来抽泣出声,到最后嚎啕大哭,哭声痛楚难当,就连旁边那些面无表情,习惯刀口舔血、以杀人为职业的雇佣兵都露出不忍的神情,纷纷移开视线。
何之初将她抱得紧紧的,不断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
她哭得差点背过气。
“何教授,我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比他们打我、电击我还难受啊!我在这里受刑,他在别的女人身边,崴一下脚他都会扶……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知道不是他的错,我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我出事了!可我还是难受!我还是怪他!——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没那么伟大!我自私自利!我小心眼!我上不了台面!我不会顾全大局!我没爹没妈!我不是白富美!我就是被人捡回来的小乞丐!我不该痴心妄想!我不配跟他在一起!我自食其果!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她连说三声“我活该”,哭得全身都在痉挛,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何之初心如刀绞,泪水跟着一串串滚落,“念之,你不是……你不是……是我不好……跟我回家……我带你回家……”
顾念之哭得晕了过去,就这样被何之初抱出莱因茨的别墅,迅速上了车。
莱因茨他们暂时被绑在这里,留给何之初他们撤退的时间并不多。
何之初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又出了天价贿赂,才找到莱因茨的这个据点,顺利救出顾念之。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莱因茨他们被解救之前上了自己的专机,飞离德国领空。
……
华夏帝国帝都的t3航楼前的停机坪上,此时正发生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马琦琦的叫喊声刚落,新任首相夫人蔡颂吟的保镖们大惊失色,几个粗壮的男人马上冲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马琦琦,捂住她的嘴,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其中一个人对着她的脸啪啪啪啪上手就抽了好几个耳光。
马琦琦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打过,那人的手又重,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可爱的小圆脸顿时肿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可是真的疼啊……
这一瞬间,她只想到顾念之被电击的时候,比她现在疼上千百倍吧?
于是马琦琦更伤心地哭起来。
但那几个保镖才不管她死活,慌慌张张捂住她的嘴只想将她马上拖走。
谭贵人见了这一幕,非常气愤。
她向来看不惯别人欺凌弱小,更别说当她的面扇一个无辜女孩的耳光!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谭贵人快步走了过去,指着那几个保镖,厉声说:“你们赶紧放开她!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几个保镖一愣,忍不住看了看谭贵人她妈蔡颂吟。
蔡颂吟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这几个人才松手。
谭贵人连忙将马琦琦抱住,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又说:“你别怕,没人敢再打你。”
马琦琦一把将她推开,气愤地说:“谁要你假好心!你走开!别碰我!”
谭贵人惊讶地后退几步,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她妈蔡颂吟,又看了看她背后的霍绍恒。
霍绍恒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好恶,但一双深邃的眼眸却带着沉重的压力,就连谭贵人都不敢多看,一看就吓得心惊肉跳,急忙移开视线。
蔡颂吟没有说话,只是拉拉谭贵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蔡颂吟的保镖们又围了上来,一左一右钳住马琦琦的胳膊,另一个人堵住了她的嘴。
阴世雄这时从后面追了上来,出手如刀,飞快地将马琦琦从那些保镖手里又抢了过来,然后冷声警告正微笑旁观的首相夫人蔡颂吟:“谭夫人,您先生还没正式就职,您的保镖就把我们的公民打成重伤,这个新闻,我想很多人都会很有兴趣。”
蔡颂吟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感兴趣就感兴趣。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们总不能砸了人家的饭碗吧?”
居然丝毫不担心媒体会如何写他们一家人。
这时在机场维持秩序的特勤部安保人员也赶了过来,指着马琦琦对阴世雄厉声说:“这人擅闯机场重地,可能犯法,请把她交给我们。”
阴世雄当然不肯,但是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首相夫人蔡颂吟的几个保镖,却对付不了同样是军人出身的特勤部精英探员们。
很快,马琦琦就被特勤部的人接手过去,一个人拧着马琦琦的胳膊往后钳住,另一个女探员拿出手铐,就要给马琦琦戴上。
霍绍恒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是眉头渐渐皱紧,直到看见阴世雄出现,眉梢才忍不住跳动了两下。
他的心一沉。
马琦琦的话,应该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念之真的出事了。
他本来是不信的,以他给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