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方湖的北岸走到头了,张天赐带着素素上了东岸,向南走去。
那些小鬼也躲躲闪闪地跟在后面,借着竹林的掩护,偷听张天赐和素素的说话。
这时候月色更亮,但是湖面上雾气深重,如同一团化不开的白絮,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不过,东岸这里的竹子稀疏一些,张天赐和素素的行走,方便了许多。
表妹,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张天赐说道。
不嘛,难得今晚夜色好,我们晚一点再回去。素素做出撒娇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
好吧。张天赐点点头,继续前进,一边和素素聊天。
走到东岸的中间地带,忽然一阵风刮过,湖面上原本厚重的浓雾该刮散了,变成了轻纱一般的薄雾。
哇,好美哦素素站住脚步,看着湖面,痴痴地说道。
是好美,这月亮,这薄雾张天赐也看得入神,喃喃地说道。
夜风悠悠,湖面上的薄雾朦胧变化,轻纱飞舞。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忽然间,有清亮的歌声从薄雾中传来,声声入耳,仿佛天籁。然而细品这唱词,却又是浮诗艳曲,尽显轻薄。
张天赐和素素循声去看,却见湖中薄雾袅袅,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盘发女子,身姿婀娜,正在湖面上且歌且舞。
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夫婿坐黄堂,娇娃立绣窗。怪她裙钗上,花鸟绣双双。
那女子唱的很投入,似乎没有看见张天赐和素素二人。
唱得好,唱得好。张天赐花痴一样咧嘴大笑。
那女子这才看见张天赐和素素,且歌且舞而来。
张天赐和素素仔细来看,却见那女子的脚下,薄雾散去,露出一座曲曲折折的廊桥来。再低头一看,廊桥已经延伸到了岸边,就在自己的身前。
良辰美景,竟然遇见了一对璧人,当真是不胜之喜。那女子踏桥而来,距离岸边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站住脚步,向张天赐福了一福,说道:还请两位璧人,来湖心亭一叙,不知可否赏光?
你特码才是逼人!
张天赐心里骂了一句,拉着素素的手,傻笑道:好啊好啊,表妹,我们湖心亭去坐坐
表哥,这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了这个美女,你不害怕吗?如果她是鬼,怎么办?我看,还是不要去了。素素扯着张天赐的手,不让他上前。
鬼?不会吧?张天赐看着湖中的美女,茫然地说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轻启朱唇:二位璧人不用多心,我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并非鬼神。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摸摸看,如果是鬼,必然浑身冰凉。
说着,那女子抬起嫩藕一般的玉璧,冲着张天赐招手,那动作和眼神,全然一片挑逗之意。
好,好,我来摸摸看张天赐继续装,情不自禁地走向湖中。
素素死死扯住张天赐,叫道:表哥,有古怪,不要过去啊!
小妹妹,哪里有什么古怪?那歌舞女子忽然上前两步,冲着素素一挥水袖。
一团雾气,随着女子的衣袖扑来,打在了素素的脸上。
素素的身体微微一晃,眼神随即迷离起来,拉着张天赐的手,说道:表哥,既然你要去,那么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我们去看看,和这个姐姐一起玩。张天赐缓缓上前,就要踏上廊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忽然眼前一花,一叶小舟从右侧撑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道:两位施主不要上当,不要上桥。你们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假的?张天赐站住脚步,迟迟疑疑地看着老和尚。
这老和尚大约六七十岁,头上有短短的发茬,面容枯瘦,两眼深陷,一身灰色的僧衣,似乎穿了一辈子,上面都是补丁。
大师,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假的,因为你们四大皆空。唱歌的裙装女子一挥手,又是一团雾气向老和尚扑去。
老和尚被雾气包围,似乎很难受,盘腿坐了下来,双手合上,一言不发。
出家人,就不要管,湖面的薄雾不断地向老和尚的乘船涌去,推着老和尚的小周向湖心而去,消失在雾气中。
张天赐和素素都不说话,似乎已经看呆了。
二位璧人,上桥吧,切莫辜负了今晚的月色。裙装女子微笑着说道。
张天赐点点头,带着素素在此上前。
忽然又有男人的歌声,从湖中隐隐传来,唱道: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活剖鲜鳞烹绿鳖,旋蒸紫蟹煮红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娇藕老莲芹叶嫩,慈菇茭白鸟英花。
嘿嘿,那边也有唱歌的。张天赐斜跨两步,手指歌声传来的方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