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蓝,骄阳似火。
此时虽然依旧是冬季,但在靠近赤道的南疆,却已经早早地迎来了春天,是年1月底,十万大山中的气温已经高达15摄氏度上下,若是在中午,气温甚至可以达到25摄氏度左右,这样的气温在湿气极重的南疆、简直就是蒸桑拿一样令人烦躁不堪;
就是这样的天气里,在靠近边境线的一条山间小路上,一队身着上世纪八十年代款、墨绿色军装的人正牵着马骡行走在潮湿的丛林之中;
“全体都有!休息20分钟!”
随着队伍前方的高音喇叭响起,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停下了脚步,除了哨兵外,所有人都忙不迭地冲向潮湿的树丛中、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靠在树上休息,短短十几秒钟,不大的丛林里便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还有强抑着的哀嚎声;
“淑华!咋办?这位同志还有救吗?”
在那强抑着的哀嚎声中,周建军一边将一名战士从骡马的背上扛下来、一边看向一旁招呼着的几名女兵焦急地问道;
“周连长,你少说两句吧,记住,咱们的同志一定会康复的!”陈淑华一边招呼着将那位战士放在树荫下、一边面色严肃地冲周建军说道;
“嗯嗯嗯!晓得,晓得,我嘴贱,我嘴贱;”
周建军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而后赶紧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而后知趣地退到一旁、指挥着其他人将另外几名战士从骡马背上抬下来、而后挨个平放在陈淑华的身旁;
“陈班长,咋办?三个疟疾,两个恶性伤寒;”看着蜷缩在地上不断呻吟、甚至已经昏迷的战友,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兵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周连长,药物什么时候才能运到营地?”陈淑华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周建军、语气中饱含着无奈与愤怒地问道;
“早就该运到了,他乃乃的……”
一听这话,周建军便是额头青筋暴起一声怒骂。而后四下看了眼,接着疾步跑到陈淑华身旁蹲下、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都是那群畜生搞的好事,昨天吃饭的时候,后勤队的老张给我说了。其实啥药都运来了,但就是被那群畜生压着不放,非要把所有的运输力量都用在武器弹药上,说什么宁愿少吃一粒米,也要多运一发弹;”
“你们说这不是胡扯么?这两天减员多少了?还没开打呢就减员这么多。没有人,飞机导弹又不让用,用啥子打仗?这是典型的苏修主义!”
“就是就是!我还听他们说什么、要用最坚定的柯思马思想战胜一切困难,这和当年鬼子用武士道精神战胜一切困难有什么不同?”
“这丛林气候,除了本地的同志外,根本就没多少人能受得了;”刚才的女兵也随之附和道;
“兰英、周连长,你们都小声点吧,这种话少说两句,小心惹火上身;”陈淑华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四周,接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瞒两位。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熏艾了,可艾叶就剩这么一点了……”
“那咋办?难不成咱们只能眼睁睁的……”
“他酿的,这群苏修!”看着陈淑华那无奈的神色,周建军的面颊猛然一抽,却最终只能狠狠地砸了一拳地面,而就在此时——
“唔唔……唔唔……冷!冷!俺冷……娘!俺冷!”
突然之间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声打断了众人的无奈,只见旁边一名只有十六七岁的小战士突然间浑身抽搐、满脸发紫;
“陈班长!是急性伤寒并发症!”兰英见状连忙站起了身;
“快!快!用烧酒加艾叶,先给他灌一下!”陈淑华见状赶忙跑过去、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卷几乎腐烂的艾叶、一边从周建军的手里接过半水壶烧酒,然而……
“娘……娘……俺……”
就在陈淑华刚刚将混合了艾叶的茶缸递到小战士的嘴边时。那小战士却突然发出最后一声低吟、而后——
浑身猛然一抽、紧接着便再无声息!
“又一个!他酿的又一个!刚出来三天就减员快三分之一了,我……”
“这群苏修!这群锤镰国的混蛋……”看着又一名战士倒下,周建军除了额头青筋暴起的骂娘外却没有一点的办法;
“小声点吧,别骂了。入土……为安吧;”
看着眼前的战士,陈淑华缓缓地闭上了眼,鼻子发酸地长叹一口气,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被疾病活活折磨死,而作为卫生员的她,明明有各种治疗的方法……
却因为没有药物。最终束手无策!
“全体起立!”
周建军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强迫自己转过头,而后一声憋屈至极的低喝,紧接着战士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钢枪,但很快,大家便明白了什么一般、低着头缓缓地站起、沉重地摘下了帽子,然而就在此时——
滋啦啦!
滋啦啦!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