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随着远处那高亢欢快的乐曲声越来越清晰,尖锐的号角声也随之回荡在寂静的黑绫帮地界;
听着那战争的号角,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缓缓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一个个汉子拿起了脚边闪亮的钢刀、缓缓挺直了腰杆;一个个女人也随之长发轻捋、温柔地跪坐在地,将胸前一直系着的红色绫纱轻轻解下、而后柔情似水地系在了身旁男人的左臂上;
“亲爱的,我等你回来;”
“嗯!亲爱的……等我回来!”
“姐……呜呜……一定等着我……”
“傻孩子,哭什么……姐姐就在这儿等着你,姐姐还要给你生孩子呢,乖,不哭!”
“哥……你……你一定要活着……”
“妹儿啊!等着哥!说好了的……说好了的……了的……”
“哥,男儿流血不流泪,妹儿等你回来,说好了的,咱生一个加强排!”
“嗯!生一个加强排!!”
……
……
“有缘分不必说长相守!让感觉与众不同!”
“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一切在无言中!”
在那愈发幽然的乐曲声中,随着一声声依依惜别,一对对男女用力相拥在一起,用尽最后的深情紧紧搂着彼此、紧紧地做出最后的——
吻!别!
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一个个年轻的男女,韩燕死死咬着嘴唇颤抖着转过了身、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一旁同样咬着嘴唇、额头青筋暴起的金雨堂,似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随之,金雨堂缓缓地伸出了颤抖的双臂、韩燕也一改平日里彪悍的形象、少有地化身依人的小鸟,轻轻地投入了他的怀抱,而后彼此掏出一缕红绫、轻轻地系在了对方的左臂上……
“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我依然情有独钟!”
“亲爱的我永远祝福你!”
“好人——就有好梦!”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缓缓地唱完,偌大的厂区霎那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柴火的劈啪声和隐隐约约地哭泣声……
呼——!
凄厉的寒风掠过偌大的厂区,带着男儿的悲壮和女儿的幽怨、化作无数冰雪融入了无尽的黑暗!
看着厂区中一对对相拥的男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总堂房顶的岳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而后紧紧地搂着双臂、似乎在渴望什么却苦等不得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任凭那寥寥的雪花飘落在削瘦的脸庞、任凭那一丝丝冰凉混合着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但是最终,岳洪还是睁开了双眼、再度恢复了一贯了冷静和犀利,接着低头看向屋下忠心守候的几个老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呜——呜——呜!!
嘹亮的冲锋号在几名老军人的手中高昂地吹响,紧接着屋顶上几十台高音喇叭再度一颤、而后一曲充满了刀光剑影、血泪殇歌的乐曲瞬间回荡在整座承山港!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随着那悲壮的歌声骤然唱响,所有正在依依惜别的黑绫帮众也在这一瞬间睁开了残泪模糊的双眼、而后轻轻地推开身边温柔的身体,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钢刀、接着几乎同一时刻猛然回头一步踏入狂暴的风雪之中、三千红绫也在这一刻——
迎风狂舞!
轰隆隆……
滚滚的雷声再度响彻天穹,忽明忽暗的闪电再次照亮漆黑的承山港,照亮着通往两派总堂和码头的柏油大路、同时也照亮了大路两头缓缓逼近的潮水!
哗!
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伴随着几乎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高亢激昂的《精忠报国》,岳洪手提红缨枪一马当先、大步踏上空寂的大路、向着码头的方向毅然前行;
而在他的身后,浑身上下挂满各种飞刀毒箭的金雨堂、和风衣凛然手持双刀的韩燕紧随其后;
就在三大帮主之后,则是红绫飞扬、犹如潮水般的黑绫帮众!而再往后,便是许书成和百余名或一瘸一拐、或独臂、或独眼、或独耳……
甚至坐着轮椅、用牙齿咬着砍刀的帮众!
而再往后……
便是足足7辆开足了大灯的五菱轻卡,每一辆轻卡的车斗之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防雨布,每一张防雨布上,都坐着两名失去了双腿的帮众,在那忽明忽暗的电光下,那些帮众的身上清一色地捆着一根根森然的**!
与此同时,就在大路的另一头——
“洞次大次!洞次大次!”
随着那欢快的乐曲声,贺铁腰挎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