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众人一个不注意,张恩中竟然冲过去抓住张叫花的两肩,因为情绪激动,双手非常用力,痛得张叫花直呲牙咧嘴连连叫唤。
张有平冲过去直接给了张恩中一拳,直接打得张恩中嘴角流血,然后将张恩中的手掰开,将崽崽护在身后,手指着张恩中厉声喝道,“恩中,现在你该知道了,你家打不出豆腐根本不关我崽的事。你要是再在我家胡搅蛮缠,看我不揍死你。!”
张恩中抹了一把嘴角,血没抹干净,反而将血涂了一脸,但是张恩中毫无所觉,他不仅没有痛苦之色,反而笑嘻嘻地,“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众人这才知道张恩中刚才发这疯是高兴的。这两口子都三十多岁了,却一直没有孩子。村里人都以为他们两口子谁没有生养,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怀上了。
“你欢喜个啥子嘛。谁的种还不知道呢!”张有平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是我的种。不是我的种难道是你有平的种?”张恩中今天很欢喜,也不在乎张有平占了他一点口头便宜。
“你的种,你的种,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你婆娘乐呵乐呵吧。以后别让你婆娘帮你打豆腐了。污了豆腐不说,万一影响了胎儿,你哭都来不及了。”张有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真要是因为自己这句话,让张恩中两口子生了间隙,那就过大了。所以张有平连忙岔开了话题。
“对对,恩中,你莫忙着打豆腐,带你婆娘去一趟镇上的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怀上了。还有身体有没有亏欠。毕竟你婆娘这么大年纪才怀上了孩子,一定要注意一些。别走路去,喊刘前旺的拖拉机。坐车去好一些。”村里人建议道。
“我看还是走路去稳妥一些,慢走一点。走到公社虽然早就已经改为了一渡水乡政府,但是村里人依然习惯称为公社去坐班车。刘前旺的拖拉机跑跑:方言中为颠簸之意死人。这万一跑出个好赖来,那才后悔呢。”立即有人反驳。
“对对,还是去公社稳妥些。”
“恩中,你还是快回去吧。你婆娘有了身子,别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这刚有了身子,最受不得惊吓。”
张恩中一听,撒腿就跑。
张叫花一直将一百块钱攥得紧紧地,生怕张恩中反悔。这张恩中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小气。他家里做点小生意,比村里人都要过得松快富裕一些,村里人去他家里借米,向来都是平出高进农村用升子量米,一升米约等于两斤米。用升子量米的时候,堆高一点,抹平一点,相差差不多一两多米。
张叫花一下子黑了他一百块钱,照张恩中的秉性,反悔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张恩中今天喜当爹,喜到了,竟然忘记了这一百块钱的事情了。不知道回想起来会不会悔得酸水都出来了。
“崽崽,钱该给谁存起来呢?”刘荞叶笑嘻嘻地看着崽崽。
“不干。这是我自己挣的呢。”张叫花攥紧那卷成一卷的大团结,藏到了屁股后面。
“乖,听话。娘给你存起来,攒起来将来用来讨婆娘。”刘荞叶晓之以理。
“我还讨婆娘还早着哩。”张叫花态度很坚决。
“你再不给老娘拿过来,看过不打得你屁股开了花!”刘荞叶眼一瞪,双手叉腰站在崽崽的面前,像只母老虎一般。
张叫花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爹,张有平连忙打开后面讲挂在墙上的锄头拿了下来,“我去田里看水去。”
张叫花哭丧着连将一百块钱拿了出来,刘荞叶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将崽崽抱在怀里,用力亲了一口,“看我们家崽崽多乖啊。”
张叫花眼泪汪汪的,小孩子没人权啊。纸包糖没有了,汽水也没有了,糖包子也没有了
钻山豹摇着尾巴走了过来,用小脑袋蹭了蹭张叫花的裤腿似乎在安慰悲伤的小主人。
仿佛一阵风过,稻田里便已经金黄色的谷穗。山林里的枫叶也变成了一片火红。秋天,各种艳丽的颜色,将梅子坳打扮得更加美丽。钻山豹长大了许多,叫声都仿佛雄壮了不少。张叫花也似乎长高了不少。
一人一狗在美丽的田野中飞快地奔跑,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这是张叫花最喜欢也是最无需任何花费的幸福。
秋天的梅子山,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野柿子变成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板栗已经张开了嘴,里面的是大自然的给予山里人最慷慨的馈赠。各种各样的果实都到了采摘的时候
各种野生动物为度过冬天蓄积了大量的脂肪,正是最肥美的时节。
张叫花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篓,他是去梅子山去迎接大自然对梅子坳人的伟大赐予。
板栗树都是要几个屁孩才能够合抱的大树,却难不倒梅子坳的屁孩。张叫花将背篓放到地上,将一柄柴刀插在腰带上,一个纵步猛地冲向板栗树,手攀脚蹬,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攀爬到树杈上。身材纤细,在树上的平衡感超强,竟然敢伸展开双手,直接在成年人手臂粗的树枝上行走。走到树梢的时候,树枝开始晃动起来,张叫花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