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张叫花容易犯困,每天晚上睡得也非常早,娘早早地烧了热水,倒在木盘子里,加了些许冷水,用手试了几回,才让张叫花去洗澡。
家里也没有什么洗澡的用品,张叫花家里买了一支像牙膏一样的洗发精,主要是给娘用的,张叫花有时候图新鲜挤一点出来,主要是闻洗发精的香味。当然洗发精发泡的效果非常好,张叫花有一回就挤了很多出来放在水你,用来吹泡泡,那一次,被娘一通好打,屁股上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用洗澡布横拉竖拉,大约将水擦湿了全身,张叫花的洗澡就大抵完成了,然后费力的拧干洗澡布,便从盆子里出来了。
张有平回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果,这是中午歇凉的时候,张有平特意放进袋子里的。建房子打副工是很繁重的劳动,所以,除了吃饭时间,中午天气炎热的时候,一般都会歇息一会,这个时候主家会拿出一点茶点出来。帮忙的人可以把桌上的点心分了。像张有平这样的,就会把糖果留下来,留给家里的孩子吃。这个年代,农村里的人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一条赚钱的路子。像糖果这样的物品都算是奢侈品,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忍痛买上一点,要么就是建房子、办酒席等等,这些重大事情上,才会去购置这些东西。
小孩子对于甜的喜爱就如同他们对于未来的憧憬一般,是那么的美好。
张有平一直讲糖果放在口袋里,等待的就是回家的这一刻给崽崽一个意外的惊喜。农家的生活很平淡,这样的快乐时光总需要精心准备。
张叫花洗完澡之后,迎来了意外惊喜。几颗糖果,张叫花不舍得一次吃完,剥了一颗含在嘴里,不用去嚼碎,这样可以让幸福的感觉在味蕾的刺激中延续更长的时间。剩下的几颗则交给娘放好。嘴馋的时候再拿出来解馋。农家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如何去精打细算利用他们极其匮乏的资源。
张有平看起来很成熟,其实他的年龄不过二十八岁,刘荞叶也已经适应了家庭主妇的角色,操持家庭的里里外外,她的年龄只有二十五岁。结婚的时候,张有平二十一岁,而刘荞叶十八岁。
张有平一回来,就挑着水桶去井里挑了两担水,将水缸挑满。然后又与婆娘一起收拾晒谷坪上的苞谷棒子与大豆。
“苞谷全部收回来了?”张有平很吃惊,他对婆娘的效率非常意外。
“是啊。崽崽帮了我大忙了。”刘荞叶欣慰地笑道。
“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累坏了。等前龙家的活干完了,这些活我回来干。前文出现了错误,应该是在长前龙家干活,而不死张本瑞。特此更正”张有平有些心疼婆娘一个女人干这么繁重的农活。
“没事。对了,今天崽崽放牛捉了一只野鸡。我们弄好了晚上吃了吧。”刘荞叶主要是心疼男人白天干那么重的活。
“别。刚从前龙家吃了晚饭回来。前龙家伙食办得还行。我吃了两大碗。崽崽正在长身体,让他多吃一点。你也多吃一点。野鸡是崽崽弄回来的,就你跟崽崽吃。”张有平对上一次在老屋里发生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爹娘他们再怎么不对,他们也是长辈,你别跟他们计较。野鸡肉就不送过去了,我怕送野物肉,他们不高兴。”刘荞叶其实是想让崽崽多吃一点。
“婆娘,你太好了。我看着形势越来越好了。等前龙家的活干完之后,我也去广东打工去。只要肯干,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我以后要让你跟崽崽天天有肉吃。”能够听到婆娘说出这样大气的话,张有平是很感动的。
“现在就挺好的呀。不短吃不少穿。日子虽然过得苦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气气的,有什么苦呢?”刘荞叶身体微微往男人身边一靠。
“崽崽呢?”张有平也有了干冲动,不过他还是心虚地往屋子里看了看。
“刚洗完澡,怕是去睡觉去了。崽崽最近瞌睡多,每天做怪梦。这几天老是说有个老道士教他,还打他板子。你说这事怪不怪?”刘荞叶站起身,往崽崽房间里走去。
张叫花伏在床上,一只脚刚迈到了床上,一只脚还踩在地上,竟然还没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刘荞叶看着崽崽的睡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张有平也走了过来,两口子相视一笑。
刘荞叶轻轻地将崽崽抱到床上,然后走出了房间。猛然脚底一空,却被男人给抱了起来,刘荞叶自然能够明白男人发出来的信号,脸色一红,将脑袋藏在男人宽广的怀中。
张有平抱着婆娘将大门关好,直接进了房间。
“灯还没关。”刘荞叶只小声说了一声。
啪嗒,灯光一黑。
静静地山村里只听到夜莺在低声吟唱,幽暗的星光下只看得见梅子峰秀丽的山影,灰蒙蒙的山脚下依稀传来溪流的叮咚声。
进入梦中的张叫花今天任务繁重,老道士的任务越来越难了,昨天晚上只抄了一个道术的本经,今天晚上则要抄写好几条。而且先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然后一笔不落地写上去。每个字都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