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不同你是皇帝,我要祭天,我们别无选择”
他打断我的话,道:“当然不同。”
我索性不语,斜斜地望着他好看的脸。斜飞入鬓的眉,明净纯真的双眼,说话时微微扇合的鼻翼这是一张美好而又动人的脸,身为女子,嫁给这样一个满满都是爱的男子,是为大幸,但我又是何其地不幸
他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变化,很激动地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低头吻在我额上,轻语呢喃:“安儿,我很爱你。”
细碎的情人的吻,从额头一路往下到脸颊,再到鼻尖、嘴唇他为我戴的花从鬓边掉了下去,他为我编的辫子已然散乱,然而他的吻扔在继续,这种爱所爆发的力量让一个全新的我从这具锦衣华服的躯壳里走了出来。这一刻,我不可否认地被他的热情与深爱感染。我想,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间与空间,我也是可以爱的。
爱情是一个玄乎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在这一刹那,它似乎无比清楚地暴露在我面前,触手可及。全世界都只剩下他的语言:“安儿,我很爱你。”
我像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吻,不由自主地抚摸着他的眉眼。我甚至愿意与他共享彼此身体的温度灼热得像火一样的温度。好吧在祭天之前,在死去之前,有这么一个人让我认认真真惦恋一次,或许也是一种美。
静谧的殿堂,迷人的黄昏,疯了一样的我们,两颗年轻的心真正意义上地靠近。罗衣半解,丝履坠地,薄衫之下的我,削肩如素,藕臂蜂腰,微微弯曲地躺在衣衫铺就的浅淡夕光映照的地板上,泛着蜜色的肌肤轻轻颤动着,像谁遗失的珍宝,静静地等待某一个人与某一个时刻的来临。而他,一手探在我腰侧,侧身拥住我,声音哑然。“我爱你。”
我缩了缩身子,反转身体,蹭进他怀里,头埋在他肩颈处,呼吸之间,气息尽数吐在他身上,懒懒地说:“你爱我,我知道。”
他微眯着双眼,指尖在衣衫下划过我的背。“你真的知道”
我绷紧了背部,闭上双眼道:“真的知道。”
他很高兴,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半圈,赤诚相对。我不敢睁眼看他,只知道他温暖的吻落在我耳畔与颈项之间,令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飞上了云端我们的世界,就像一艘小船航行在无边的大海,随着波浪起伏飘荡,时常伴随惊喜与刺激。大海深处有礁石暗藏玄机;浅处有珊瑚藻类美不胜收;水域之岸,沙滩细软,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串难以磨灭的印迹
他不是皇帝,我不是皇后。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我们就像鱼和水,鱼在水里嘻戏,水包容鱼的调皮。我们天生属于彼此,谁也离不开谁。
从黄昏到天黑,几番辗转浮沉,夕光消失的殿堂,静得只听见彼此呼吸声。黑色的夜给了我们黑色的外衣。我们冲动,我们疯狂,我们放纵地爱,我们坦白地恨,我们开怀地大笑,我们悲哀地流泪。我们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也是彼此寻找真爱必须走过的一段路。这条路能有多长,我们知道,又不知道。
我紧紧地揽住他的手臂,迷醉地道:“有时候的你很善良。有时候的你很恶劣。”
他汗湿的鼻尖顶在我鼻尖上,平静地说:“我爱你。”
我像穿越了一场风暴的雨燕,异常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闭着双眼道:“你不一样了。”
“我一直如此,是你不一样了。”
“他们说祭天是非处不可的,现在”
“呵呵”他像傻子一样地笑起来,又带着点单纯,又有点伤感。“现在你是我的了,后不后悔”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十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这算什么回答”他笑,以手指碰碰我的眉毛,再碰碰我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啄了啄我的唇,道:“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将来长大了娶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为妻,然后归隐山林,做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想娶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这太容易了。”秋夜如水,肌肤生凉,我缩了缩身子,半窝在他怀抱里。
事实证明,他是无比细心的。他起身,动作异常轻柔地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短短的一段距离,尽管我们已经属于彼此,尽管未撑灯火,我仍脸上发烫,浑身绷紧,直到他为我覆上薄被,轻轻躺在我身侧,拥着我。我才幽幽地吐了一口气。
他取笑道:“安儿,你很紧张。”
“谁说的”
他一翻身压过来,坏笑着吻如雨下。
我立时紧张起来,赶紧竖了白旗。“好吧,我是很紧张。”
他停下,复而抱住我道:“乖,永远别心口不一。心口不一的人太累了。比如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戴着一副我是皇帝的面具这样的日子,让你过一天你就会发疯,而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过。有时候我真想逃避,我甚至想过,我带着你私奔,我们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