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动了动,站起来,拍拍斗蓬上粘着的一些沙子,弯腰钻出了卧室,大步走出了屋子,站在七八个暴徒前。暴徒们骑着能够在沙漠上行驶的沙地车,车型显然是旧款,显得庞大且臃肿。车壳油乎乎的,而且还进行了改装,在车侧两侧加装了锥形的钢刺,或者在车头装上了布薄短刺的挡板。
    他们手上还有枪,都是旧时代的步枪,虽然比不上魔能武器,但要在手无寸铁的男人身上开出一些洞来还是相当容易的。何况一个还端着支火箭炮,尽管他们只有一枚炮弹了,可拿来震摄却足够了。
    在这样的火力面前,只要神智稍微清醒,都知道得怎么做。
    所以男人问道:“要交多少税?”
    青鬼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或许他曾经也是一个壮汉,不过现在肚子已经凸出来,肌肉也没有以往的线条,再加上那顶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他未必比流浪汉好多少。他在额头上绑着一条青色的汗巾,嘴里叨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雪茄。一直没舍得抽的他,只是把雪茄叨在嘴中却末点着。他身上穿着一件旧皮夹,里面没有内衣,在毛绒绒的胸口前挂着条铁项链。蹬在沙地车上的首领手中提着一把步枪,用枪口指了指男人笑道:“那视乎你认为自己的命值多少钱了。”
    一个瘦子,披着打满补丁的斗蓬,手中握着把匕首走上去,笑着的时候露出里面一排黄牙,其中还缺了一颗门牙,他伸手去搜男人的身,匕首则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你最好不要碰我。”男人轻声道。
    瘦子咯咯笑了起来:“你又不是娘们,还怕什么。放心,我们弟兄对男人的屁股没有兴趣。
    ”
    然后把手探进男人的斗蓬,碰到男人的身体那一刹那,瘦子的手先是感到一冷,接着是蚀骨的痛!他尖叫着抽出手,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暗黄色的火焰。可火焰本该炽热,可瘦子只感到彻骨的冷。他的手在火焰中迅速骨销肉毁,火焰贪婪地蔓延至全身,瘦子在火中尖叫着往回走,结果没出两步,就散成了一团灰。诡异的是,他的斗蓬和鞋子等外物并没有一丁点的损毁!
    青鬼的首领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雪茄掉到了沙地上,接着怒吼了起来:“开枪,干掉这人混蛋!”
    没等他说完,突然他感到手上的枪烫得要命,不知何时,一团火焰已经包裹住他的枪,然后延伸到他的身上。首领大叫起来,可很快就叫不出声,因为从他的嘴巴和眼睛里喷出滚滚烈焰。
    几秒钟的时间,七八个暴徒全变成了黑灰,可衣服却没有半点燃烧的痕迹。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男人转身要走进屋子里。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周围的空间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沙漠和小镇不见了,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战场。战场上还可以看到灰色的尸骸,远处有战舰燃烧坠落,虚空中更传来某种巨兽的咆哮。
    就在这个战场的上空,一片火海横亘。火海之下飘浮着一张王座,那上面端坐着一个男人。他极尽威严,如同掌控万物生死的君王,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道:“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男人淡淡说:“我管它叫做对抗。”
    “对抗?”王座上的君王沉声道:“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就如你对着一片死物唏嘘不已。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这种生物的行为,哪怕再感叹,死了的人也不可能重生。”
    “你说得对,我们这一族被称为毁灭和创造之神,可我们能够创造万物,唯独无法创造生命。所以我只能看着以往的一些东西,来怀念某张已经逝去的脸孔。”
    “你当然不会理解,毕竟你不是生物,你只是造物主创造的一个程序而已。”
    王座上的男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既然你明白这一点,就应该知道,你这样的对抗是毫无意义的。就算通过压制我的意志来拖延黄昏降临的时间,可黄昏终将到来。”
    “正如宇宙中没有永恒的东西,凡物总会死去,生命就是一个从生至死的过程。我们降临黄昏,不过是把这个过程提前完成而已,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