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我这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不管如何,他敢祸害小珂教官你,我就敢让他生不如死,付出惨重到无法承受的代价!”
小珂清眸微微一凝,看着眼前这许久不见的清秀少年,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异样。
这小子虽然变了不少,可总归还算不错。
“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应该让那尺泽把这里打扫一遍再离开的……”
林寻目光一扫庭院,满地狼藉,尸体横竖,血腥呛鼻。
“不用打扫了,你觉得杀了这么多尺家的人,还有必要再呆在这里吗?”
小珂眉宇间浮现一抹无奈,转身朝外走去,“我去叫上灵鹫,一会你和我们一起离开。”
“离开?去哪?”
林寻一怔。
“惹出这么大风波,这紫禁城焉还有容身之地?自然是有多远逃多远。”
小珂随口道。
林寻一瞬就明白了,归根究底,小珂依旧在担心来自尺家的报复!
想一想在弑血营时,小珂教官是何等英姿飒爽?
而在这紫禁城中,她却被一个改姓为尺的家伙纠缠不休,束手束脚。
直至现在,仅仅杀了一群垃圾般的东西而已,她竟无奈选择要离开紫禁城……
这让林寻心中颇不是滋味,也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世家门阀,对寻常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就连小珂都只能忍气吞声,又更何况是其他人?
若非依仗尺家的权势,那实力远远不如小珂的尺泽,又怎敢如此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教官,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都留在紫禁城。”
林寻认真说道。
他已经看出,小珂明显极其不情愿离开,否则面对那尺泽的骚扰,也不可能隐忍半年之久。
果然,小珂顿时止步回身,看向林寻:“什么方法?”
“跟我回洗心峰。”
林寻深吸一口气,也不隐瞒什么,把自己的身世和目前所面临的处境如实说出。
“原来你……真的是林家嫡系继承人?”
了解了这一切,小珂也不禁怔住。
她也听说过林家,只是太过陌生,根本无法想象,林寻会和这样一个世家门阀有所关联。
林寻笑了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平平淡淡一句话,实则也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非当事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之苦涩。
“这么说,你这次来找我,本就是想找我帮你忙的?”
小珂目光直视林寻。
林寻略带无奈道:“没办法,我初来乍到,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对抗,根本就行不通。”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决然道:“所以,我只能尽快蓄积力量,不择手段地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否则别说保住洗心峰了,就连保住我这条小命都很难。”
小珂沉默片刻,清眸淡然地看着林寻,道:“得罪了尺家,我还可以逃之夭夭,可若是跳进你这个火坑,可能就彻底被坑了。”
林寻苦笑:“确实如此。”
他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意识到一个问题,请小珂教官跟自己一起回洗心峰,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要知道,一旦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所要面临的凶险,可比杀死尺泽这种垃圾要凶险百倍千倍不止!
“你先跟我来。”
小珂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带着林寻,走出灵鹫居,沿着街巷七拐八拐地前行足足一盏茶时间,最终推门走进一个位置偏僻的庭院。
庭院清幽,中央有一株浓青茂密的古树。
古树下,一名中年坐在轮椅中,怀中抱着一只肥胖的雪白狸猫。
中年一头灰白长发,脸庞苍白几欲透明,病恹恹的,似有顽疾在身,给人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
但他的神态却极其安详,疏阔的眉宇下,是一对湛然平静的眸,似能勘破世事沧桑。
若非他坐在轮椅中,且面相病恹恹的苍白,林寻都怀疑这是一位隐居不出的旷世高人!
“小珂,你来了。”
看见推门而入的小珂,中年露出一抹温和笑容,声音低沉如晨钟暮鼓,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只是当看见林寻时,中年微微一怔,挑眉道:“这年轻人浑身残留杀意,衣袂染血,莫非刚才杀过人?”
旋即,他意识到什么,一对澄澈湛然的眸子挪移,看向小珂,略带感慨道:“若我推测不错,你已经和那个尺泽彻底撕破脸了吧?”
林寻心中一震,这中年好敏锐的洞察力。
仅仅一眼而已,就能判断出如此多东西,这若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智慧,可根本无法办到!
顿时,林寻心中再不敢有丝毫小觑,这中年或许病恹恹的,毫无威势,可当年必然也是一位极其厉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