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潘兴处决日(2 / 3)

唯一法神 神击落太阳 4431 字 2018-06-19

一毫地转动,直勾勾地瞪着苍茫而空无的天穹。她已经死了。

队伍继续前进,到处都是喊杀声,却没有刀剑拼杀的碰撞声,因为这里的百姓已经放弃了抵抗,在后党,在凌华皇后执政的这么多年里,早已学会的不抵抗,恭顺,乖巧,讲礼貌,哪怕是面对凶狠无情的异族侵略者,他们都是以信义为甲胄,以礼仪为干曹的。

当然也有人接着院高池深,负隅顽抗的,于是建州奴儿们凶狠地搬来了红衣大炮,甚至佛郎机大炮,抵在院墙上轰击,一座座精美的建筑在炮声中轰然倒塌,掩埋死者无数,伤者也在废墟之中窒息流血而死。火光弥漫起来,将慢慢西斜的太阳熏成了焦黄的颜色。甚至天空都渐渐汇聚起浓烟组成的云彩。

队伍继续前进,到了昔日翰林院的驻地,京兆尹都护府所在的那条街上。

大街上,一场杀人比赛正在进行。

大概几千个禁军士兵,被剥离了锁甲,收缴了武器,灌下散元毒,双手用草绳子绑在背后,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他们都低着头,冲着那至高学府的大门,引颈待戮。他们身后,八名身穿黑色长袍,领口袖口下摆上绣着白骨色的方格图案的金钱鼠尾壮汉,狞笑着鼓荡起魂气,爆发出液化般的罡风,高高举起手中的太刀。

那是建州奴儿们最喜欢使用的,流传自东瀛的十握太刀。

长长的太刀之上,魂气沸腾,翻滚起灵蛇,魔鼠,狂狮,猎豹,巨鹰,蜘蛛,蜈蚣,蝼蛄,八位壮士随着一位建州老人的鸡叫般地一声令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胜利者无比傲慢冷酷的欢畅笑声,举刀冲进人群。

杀俘虏,这是建州奴儿炫耀武力的传统,他们自己被人俘虏的时候,却是转瞬间一副跪**底板的奴才相,这些人已经被奴家文化折腾成了非人的存在,他们面对强者可以永世为奴,而一旦当了主子,那真的是没有一点点身为主上的矜持,更没有丝毫王上的责任感,除了变着法儿凌虐手下,炫耀他们的武力与威权,他们就着的不会干别的了。

八个人就这样旋风一样杀戮过去,将所有能砍倒的全部砍倒,倒下没有死的还得再给一刀,他们八个人精确地控制着从《凌云战天决》中领悟过来的简单又狠辣的刀法,每一道太刀光芒闪耀之下,都必须有一人断头。他们中有人连续不断地交错破防,有人稳步冲锋,有人追求一刀砍去两颗头颅,有人一刀一个稳扎稳打,他们此时已经浑然忘我,更没有工夫去管后面缓缓到来的“视察队伍”,更不用说,去管俘虏灵皇的脸色。

早已经麻木不仁的灵皇看到这里,也不由地闭上眼睛,悔恨已经接管了他的大脑,代替了他的感知,此时他根本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没有懊丧,只有对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凌华皇后的切齿痛恨。他知道,那些束手待毙的人,曾经在城墙上以死为他这个皇帝争取着荣耀与生存,而现在,正是因为他的软弱,因为华华的长期干政,因为华华的三姑六婆七十二舅爷长期把持着的朝廷和最后的群起反叛,让他亲手断送了这些人的生命与前程,让他在剧毒的折磨之下,亲手签署了停战,开城门,投降做俘虏的诏书。

他是罪人。

他是南国的罪人。

他是历史的罪人啊!

然而此时,他的命,早已由不得自己,生还是死,都凭着北国那位武皇帝一言而决。

他此时甚至感觉不到屈辱,甚至都快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了。他不愿意看着这些国之忠烈,在国之栋梁的门前,如此屈辱又毫无意义地死去,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闭上眼睛,强迫着欺骗自己“没有看到”。

他知道,北国人在这条街上举行这样的比赛,是故意的,这是一种明晃晃的羞辱啊。

北国人羞辱的是南国的皇室,而建州奴儿们,羞辱的却是一个相对伟大的民族。

“老将军,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个时候,聂挽留的声音在建州奴儿们嚣狂的欢笑声中微弱地响起来,带着淡淡的反感与排斥。

“皇上认为不过分,那就这么着吧,不过以后也没有这样的节目了,你知道,我们哈兰家背负着怎样的屈辱和仇恨吧?”哈兰玄冥的话让聂挽留无从反驳,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惨象,脑子里也不由得想象起百年前赵家攻破当时的李家宫城时候的那种残酷。屠杀与被屠杀,出卖与被出卖,这是千年以来,这个所谓的文明世界的旋律,哪怕是那些甚嚣尘上的腐儒们,也吹嘘着服从强者,而不是服从主子,主辱臣逃的教化,出自圣人始祖伲东德的金口玉言。

哈兰玄冥抱着膀子,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残酷而屈辱的景象。“南国的狗子们就该如此,不是他们出身不好,是他们就不该效忠什么狗屁灵皇!连禁军都可以充作大富大贵之家私人杂役的朝廷,留着它做什么?不如喂狗……”他冷笑着,转头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灵皇:“现在知道厉害了,不想看了?还是不敢看了?”

他的话音才在空气中散开,这条街上,就真有人不愿意看下去了。

那个起来阻止这一切的人,不是什么英雄豪侠,不是万剑心,不是拜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