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也一起失去的空虚的寒冷。她感觉不到自己要死了,她也感觉不到自己活着或者死去还能有什么意义。她此刻唯一的感觉,竟然就是如此清晰直白的“没有感觉”。
一个空虚了的女人,坐在一架空虚了的弩车上,几乎一瞬间,就可以妄称永远。她坐在巨大弩机的基座上,靠着椅子,一动不动,她面前那架堪称伟大的弩机,在瞬间耗尽了所有的辉煌与杀意之后,也一动不动,甚至于那条巨大无朋的火龙,在冰箭刺入之后,就如同孤峰般站立在逐渐平静下来的熔岩海中,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只有绝对的静默,静默到让人能够聆听幻觉的地步。那被熔岩照亮的黑暗之中,似乎永恒地飘荡着一首虚无的歌。歌声如同冥界的召唤,又似乎时间本身一样哀伤凄婉。那歌声似乎是幻觉,又似乎如同岩石上镌刻的文字,被牢牢固定在这里,几千年。
“狂风止息海涛尽,”
“谁忆曾经瀚海雄?”
“神座碎裂万物远,”
“岂料蝼蚁妄尊神?”
“少女有家不能回,”
“千年过后恐成灰。”
“如今孤身仍在世,”
“不知侄孙几轮回?”
“归地府,”
“做不得鬼。”
“见黄泉,”
“没了眼泪。”
“可怜曾经海王女。”
“十八岁的年纪呀~~~”
“在这地牢里,”
“一待就是千万年,”
“沧海都变成了桑田。”
‘家庙成了粪堆!’
“天也!”
“地也!”
“可问今朝是何年?”
“记得起当年海神爹爹的大神们哪,能留下坟茔祖庙的还有谁?”
“还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