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巫女的语气冷冰冰的,似乎缺少人的感情,可是银尘很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声音里压抑着太多的情绪。
银尘觉察到,她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强迫着说出这样的话的。
“放我下来吧,哥哥,我有话要对大家说。”力开口到,他同样是个强壮的汉子,要是真的挣扎反抗,**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制服了他,可是就从巨将他扛上肩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挣扎过分毫。
巨照做了,而黑暗中的巫女,又发布了新的命令:
“锣,让几个人看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出了事情,责任在你。”
她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脚步声在火光照不到的黑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恶灵的诗篇。
巨和力都转过身来,两个大汉取来了草绳,将毫无反抗意志的力捆起来,巨垂头丧气甚至有点想哭地耸动着肩膀,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银尘。
他走过来,重重拍了拍银尘的肩膀,好悬没将他直接打进地里。“跟我来,我们去找茧。”巨的声音凝重而低沉。
茧这个村子里的农学家,住在村子里最靠近农田的一座窝棚里,此时他正愁眉苦脸地修复着一把用坏了的锄头。
锄头当然不是铁的,是用一片反复打磨,边缘还算锋利的石头和一根粗树枝做成的。两个人进了茧的家,茧也诶有招呼他们。
“茧,最近怎么样?”巨显然和茧相当熟识,刚进来就主动打招呼。
银尘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他知道巨这个人很实诚,可是并不傻,他带自己来这里,显然有话要说。
窝棚里的陈设极其简陋寒酸,一堆草席算是床,三块石头算是凳子,没有篝火堆,更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炉子的东西,巨扶着银尘,有点尴尬地在石头上坐了,而茧依然蹲在地上忙活着。
“还能怎么样,田里面的白鬼越来越多了,今年的收成,估计不到去年的三分之一吧……”茧的身声音里透出深深的绝望:“趁着还没有到冬天,赶快去多打点猎物吧!不过别抱希望,现在的村子不比以前了,田里吃得少,冬天肯定会饿死人的,去年是十八个,今年,呵呵。”
“不到三分之一?!”巨惊慌地从石头上站起来:“你不是开玩笑吧!不到三分之一的产量还怎么活?难道说连小孩子也要饿死不成?”
“我哪有心思开玩笑!”茧的声音提高了,语气中充满了自暴自弃的绝望:“巨,我知道你找我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向老人们和巫女说实话的,我还不想死!至于你说的那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了!不准离开村庄,那可不是巫女大人说了算的,那是村子里最古老,最神圣的律法!律法,懂吗?要我说你那个亵渎苍天的弟弟就不该回来,外面的恶魔世界好,让他死在外面不就行了吗?何必回来蛊惑父老乡亲?他连当年的养育之恩都不顾了吗?”
巨低下头,没有吭声,茧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活计上。过了半晌,巨才长叹一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山谷里的猎物越来越难捉了,田里的东西也越种越少了!我们守在这里,能有什么希望呀?”
“要说对巫女大人说去!”茧发出一声自暴自弃的咆哮,接着又降低了声音:“去陪陪力吧?这是他最后一个晚上了。”
“他肯定不喜欢我去陪他的。当年我们两个帮助他从村口的守卫那里逃走,就该想到有今天把?呵呵。”巨自嘲道,语气中满是悔恨和无奈:“茧,银,你们说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不知道。”茧暴躁地回应了一句。
“巫女大人住在什么地方?”银尘突然问道。
他的问题让茧和巨一起呆滞住了。茧手上的石头工具停在半空中,银尘腹诽那么举着难道不累么?
“你忘啦?奥,对,你肯定忘了。”茧的声音变得空洞又飘忽:“在村子东北角上那道小山头的顶上,从台阶上去,不过,你确定你能说动守在山脚下的老人们?”
“我可没打算现在就去。”银尘赶紧搪塞道,然后他终于看到了巨眼中那怀疑的神色。
“银,你是我们中最好的猎人了!可不要轻易触犯什么规矩!力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可不能学他呀!我们已经在损失不起猎人了!”
巨的声音哽咽了,音调完全变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银尘,却被银尘躲开了。
“我得回去睡了,你们聊。”银尘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逃跑一样出了门,不久,巨追了出来,然后陪他一起倒在村子里的广场上。
村子里的小广场是可以睡觉的,当然只限于夏天,冬天睡这里没准会冻死。
银尘躺下来,大睁着眼睛,白银色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满天星斗,仿佛那就是被突然拉近了许多的太空。巨在他身边躺下来,陪他一起看星星。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浪漫,然而银尘此时没有工夫顾及这些,他此时正在高速分析着自己得来的情报。
其实就在巫女开口说话的第一个瞬间,银尘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