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相当豪华的了。他怡然自得地脱下布鞋,盘腿坐在紫山狐皮的坐垫上,狭小的空间对于他这样的坐姿来说,似乎突然间变得宽敞起来。银尘看了一眼脚上那说银白色的靴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在陌生人面前脱鞋。
他觉得那样很不文明。
中年男子看到他好不容易坐定了,才收起脸上略带嘲讽的笑意,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本座听说你在血阳城外击退了八万大军?”
“是的。”银尘不否认,这种事情赖账也没用,何况他就是要借此出名呢。
“你还真不谦虚啊。”中年男子颇为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双温润又神光内敛的蓝黑色眼睛始终注视着银尘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到年轻人应有的桀骜不驯,看到天才常有的嚣张狂气,或者某些大智慧者可能具备的虚怀若谷,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坐在面前的银发男孩,只有一张镇定自若到令他惊讶的精致面容供他观赏,别说表情了,就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中年男子心里暗暗伸出一股慎重来,眼前的年轻人,远远超过他对这世上一切十六岁男孩的想象,反而像是一位久经战阵的铁腕领袖,光这份沉凝镇定的气度,就不是常人能够具备的,甚至和中年男子平级的那些家伙中,就有一多半人没法做到如此荣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