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晓昏聩误国,若是睢阳城破,吾必斩其首级!”张镐须发冲冠,厉声喝道,他没想到在这种国家大事上还有人敢不从命。
“你走的时候睢阳城形式如何?”来不及再追究闾丘晓的责任,张镐连忙又问道,如果睢阳已经坚持不下去,那么他就要另作打算了。
“小的临行前睢阳守将南霁云将军正带兵突出重围到真源向我家大人求援,可惜我家大人手中亦无兵马后来南将军听闻大人令闾丘晓派出援兵,马上赶往濠州的方向准备迎接,可惜连行数日依然没有发现援军的踪迹,南将军多方打听才知晓闾丘刺史并未派出援兵。于是南将军只好返回真源让李将军将此情报于大人。”信使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稍后南将军就返回睢阳继续守城去了,小的离开时睢阳依旧固若金汤。”
“如此就好。”帐内诸将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任由叛军攻入江淮,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似乎还来得及。
“张中丞率领睢阳军民从开春时就困守孤城,到如今与尹子奇大笑死百余战,以区区六千余兵力杀死叛军超过十三万人,连尹子奇也被南将军射中左眼。”说到这里,信使的语气越发激荡起来,这样的战绩实在是难以让人置信,“一个多月前,城中粮草已尽,兵力消耗的不剩多少了,南将军出城求救,贺兰进明顿兵不前我家将军虽有心帮忙但真源兵马匮乏,只能送给南将军良马百匹,宁陵的廉坦将军支援了三千兵马,再加上南将军从他处寻来的一千兵马及粮草,睢阳才支撑至今不过如今城中的粮食和兵马已经消耗殆尽,还请郡公早发救兵啊!”说完信使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张中丞、许令威等人真乃神人也。”听到睢阳战事如此惨烈,张巡等人以区区数千兵力给叛军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张镐等人为之瞠目结舌。
“惜乎贺兰进明、闾丘晓等奸臣误国,竟让张中丞孤军奋战。”想起天宝以来朝廷的种种事迹,张镐悲愤难当,先有杨国忠撺掇皇帝逼迫哥舒翰贸然出潼关迎敌,导致唐军大败,通关天险为叛军所破,长安也落入安禄山手中。如今又有贺兰进明、闾丘晓这样的昏官险些将江淮膏腴之地送与叛军手中昏聩当道,忠良蒙难,老天何其不公啊。
“尔等且放心,本官这就亲自率领援军奔赴睢阳。”感慨数声,张镐将信使扶起说道,“尔等先下去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就为本官引路前往睢阳。”
“小的多谢大人高义。”信使喜极而泣,哽咽着说道,他也是真源附近的人家,父母家人皆在周围,深知道任由叛军攻破睢阳的后果,如今听闻张镐终于肯派出援兵,他总算是心安了一些。
翌日清晨,张镐就抛下大队人马,带着帐下的精锐快马赶往睢阳,一路上张镐心急难当,只盼着张巡能多坚持数日,好让自己能及时赶到。
而现在睢阳城中的局势如何呢?经过了一天的苦战,李悠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众将议事的地方,又瘦了几分的许远看着眼前的文书不断摇头叹气,“中丞大人,今日我睢阳军民又死伤数百,城中的粮食也不剩下多少了。”
李悠带来了一万石粮食,换成21世纪大约接近六十万公斤历史上的一石差距颇大,这里取一石等于59.2公斤,而城中有军民两万余,分到每个人头上还不到三十公斤纵使不断有军民牺牲,此外还有牛羊马匹可以食用,但是消耗到现在城中的余粮也不多了而十万支箭矢早就消耗干净,守军只能乘着夜色去搜集叛军留下来的箭矢使用。
“城中眼下仅余下士卒两千,百姓不到万人,而这一万百姓里又多为老弱妇孺。”许远继续说道,“粮草。军械也消耗殆尽,大人,这睢阳城恐怕是守不下去了,为了城中的百姓,我们还是趁早突围吧?”
“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城中的百姓多为老弱病残,纵使能突出尹子奇大军的包围,他们又能跑多远呢?”张巡摇头道,“贼军尾随追击之下,这一万余人恐怕是百不存一,反倒留在城中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有了李悠带来的粮食,睢阳城中并未像历史中那样发生大规模的吃人惨剧,但若是任他们逃亡,肯定跑不过尹子奇的骑兵,许远也是一时心忧才说出了这番话,经张巡一提醒,众人皆是无语。
“大人,咱们守城固然随时惨重,但尹子奇同样不好过。这连日来咱们又斩杀了万余叛军,尹子奇手中的兵马如今恐怕是已经不足五万了,且士卒连月苦战,早已身心疲惫,若是咱们继续坚持下去,等援军到来之时,必能将其围歼于睢阳城下。”李悠知道张镐的援军迟早会到来,因此忍不住提醒道。
“如今已经是十月了,咱们从开春就开始困守睢阳,若是有援军恐怕早就来了。”提起援军众将都是一肚子的火,雷万春忍不住说道。
“若是张从周张镐字从周为帅,则必会来就睢阳。”张巡依旧对张镐充满信心,“只是咱们得想办法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众人再次陷入寂静,是啊,只要援军到来就可以迎来大胜,只是如今城中能战之人只剩下两千,城外的叛军虽然死了十多万,可他们依旧有五万大军,而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