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生果然熟悉岭南地理。”等史弘直讲述结束,李悠忍不住击掌赞道,“等大军破敌之后,朝廷定有封赏。史先生一路奔波辛苦,今日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跟随大军一同南下。”史弘直的表现让李悠对此前将史家车技毁灭的打算略有动摇,但眼下还不清楚情况,因此打算先用缓兵之计拖一拖再说。
“这...草民遵命。”史弘直此行的目的还没有道出,李悠就送客了,可是方才的指点同样让他心乱如麻,因此只能遵命离去。
等他走后,李悠叫过司马错安排在营中的黑冰台人员吩咐道,“去查一查这个史弘直的底细,我看他和邕州史家怕是并非一条心。”
“属下遵命。”此人领命而去,悄无声息的退出大帐,黑冰台刚刚进入岭南道的网络立刻运作起来,通过各种渠道挖掘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数日,李悠率领大军南下的时候也将史弘直带在身边,一路询问所到之处的人文地理、政事利弊,史弘直多年所学似乎派上了用场,毫不避讳的道出了当地的实际情况,沿路州县的情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是当地的人口数量、物资出产,还是势力分布、官员贤愚都如实说来,让李悠大有收获。
这岭南道自古乃是荒蛮之地,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困苦,再加上因为山高皇帝远,当地的豪门大户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所以百姓的日子比中原更加难过;史弘直难得遇到愿意倾听他长篇大论的人物,也生出几分知己之感,说到兴起甚至不在乎江随云就在身边就开始对他进入岭南道之后的为政方略进行评论,“江大人的策略也的确抓住了岭南道的要害,唯有打击豪强减轻百姓身上的负担,岭南道方能恢复活力;只是江大人似乎低估了诸豪强的反抗决心,因此方才有了之前的惨败。”
江随云也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当面指出错误而生气,反而长叹一声道,“当日若是有史先生在我身边提醒,岭南道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这般模样。”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悠将目光投向史弘直,“不知史先生可愿屈就一二,暂且担任江大人的副手?帮助江大人革除岭南道的弊端?”
“这....”史弘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了个头晕眼花,能担任一道观察使的副手可是他此前从未想过的好事,只要能抓住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将岭南道治理的稍有起色,那么日后步入朝堂成为一方大员也是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这让屡受打击的史弘直重新燃起了野心,但是如何处置史家李悠还没有发话,这又让他有些犹豫。
“敢问太尉大人,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邕州史家?”史弘直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问道。
“呵呵,史先生将自己视为史家子弟,恐怕史家其他人却并不这么想吧?”这段时间,黑冰台不断有消息传来,李悠对史家是如何对待史弘直的也是一清二楚,以他的才华如果放到琅琊王氏等其他世家,恐怕早就被当做骨干人员培养了,但史弘直在史家却依旧没什么地位,遇到事情了史家人让他出主意,事情过去了又将他丢到一边,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李悠身上,恐怕早就掀桌子不干了,也亏得史弘直能忍下去。
见史弘直面露屈辱之色,李悠知道他的心中其实也颇有不甘,于是加重了几分语气说道,“邕州史家勾结南蛮入寇大魏,实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待本官平息南蛮之后定要将邕州史家连根拔起以儆效尤,史先生若是想为他们求情就不必开口了。”
不等史弘直回话,李悠又接着说道,“邕州史家是必然要倒的,但并非每个史家人都会被追究罪责,本官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那些牵连不深得薄施惩戒就会放过,不过史道直等人却必须严加处置。当然,如果有史家人肯站出来帮助朝廷平息岭南,那么本官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在事后处置的时候稍微宽松一二。”
“太尉大人!”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自己不应允,那么史家就要面对李悠的冲天怒火,且不说史道直等族中耆老脱不开关系,那些并没有多大责任的外围人员说不定都要被严加惩治了;但如果史弘直答应下来,那么他就要面对和出神家族的决裂了。
“听闻史先生的母亲含辛茹苦抚养史先生长大,教子有方才有了史先生这般人才?”理由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另外的事情来,“对于这样的奇女子朝廷理当嘉奖,本官打算在回到嘉州之后将令慈的事迹奏明朝廷,请求朝廷赐予诰命夫人的头衔。”
史弘直之所以一直没有和史家决裂,就是因为他的母亲,现在听闻李悠开出了这般筹码,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彻底击破,就连他死去父亲的正室都没有这般荣耀,如果李悠的许诺兑现,那么他哪位一生辛苦受累的母亲就会得到此前无法想象的荣耀和风光,这份礼物是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拒绝的。
“草民谨遵太尉大人之命,草民愿为大人效命,纵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史弘直再也没有犹豫,立刻拜倒在地。
“哈哈,史先生快快请起。”李悠也赶紧翻身下马将史弘直扶了起来,大笑着道,“如今既然史先生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