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这些来参加武学培训的军官们就被一阵儿急促的哨音吵醒,各个宿舍马上变得慌乱起来,史怀义一边飞快的穿衣一边把还在酣睡的赵家敢揪起来,他是府军之中选出来的人才,却也不像其他人等接受过嘉州军那般严酷的训练。
“哨响之后若是在沙漏流完之前还没有赶到校场全队就要一起挨军棍。”杨武提醒道,顺便把赵家敢的衣服丢了过去,久经训练的他此时已经穿戴妥当、佩好了兵器。
稍倾之后一行八人在史怀义的带领下飞快地向后方的演武场奔去,等到了演武场上,正看见李悠一脸肃容立于高台之上,他旁边桌子上的沙漏已经流去了三分之二。
“幸好我们跑得快,要是再晚一会儿恐怕就要挨军棍了。”秦勇感到一阵儿庆幸,尤其是他看到有两支小队被军法官拖到一边处罚的时候,挨几下军棍是小事,可在这上千名军官面前丢了面子可就难受了,想必这几人的名号很快就会传遍全校了。
待受完处罚的几人回到队列之中,李悠缓缓走到正中,鹰鹫一般的目光一次从他们脸上扫过;这就是太尉大人啊?还真是年轻啊,不过却没有人敢因为李悠的年纪而小视与他,接连击败北元、南蛮的辉煌战绩已经让他成为在场上千名军官心中的战神。
“看看你们的样子!在场的那个不是军中的一时俊才?谁料却连紧急集合都做得如此不堪!给你们一个沙漏的时间竟然还有人迟到!”李悠一开口就是好一番喝骂,将众人骂得抬不起头来,这也是早已计划好的事情,这些人都是各自军中的好汉,即使来到武学之中也保留着自己的骄傲,所以必须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压下去,然后才好教导。
李悠一连喷了他们一刻钟时间,稍后才下达命令让他们开始第一堂科的训练——长距离全副武装越野行军练习,同样是一人掉队全队受罚,史怀义的小队之中又是赵家敢率先坚持不住了,史怀义从他手中接过兵器,杨武、秦勇二人轮流拖着他前进,总算赶在时间截止之前回到了校场之中。
全军重新集合完毕,这些学员才依此前去食堂吃饭,之后稍事休息就开始了第一天的课程,李悠将这一千多人分成十二个百总队,轮流在教室里外学习兵法、军事技巧等相关知识,他亲自担任了军事指挥和箭术两项课程,有戚继光和李广的技能加成,足以让他应对自如。
李悠早已让人准备好了黑板、粉笔等物,他一边在黑板上书写着各项要点,一边阐述着其中的各种细节,讲台下方的诸位学子屏声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有些能读书写字的学员还手持炭笔,飞快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他们都以为这是历代嘉州伯秘不外传的家传绝学,在这个时代想要获取知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够得到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之极,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开小差,他们一边仔细聆听,一边还打算等下去之后非要和那些做过笔记的家伙好好套套近乎才行。
早上一连上了两节大课,中午又集体排队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到宿舍稍事休息,经历过这种难得的体验,杨武、秦勇等人都难以入睡,他们纷纷凑到史怀义面前,向他询问笔记上的诸般内容,而赵家敢也借机向他们表示谢意,“今日不是诸位兄弟,我怕是熬不下去了,等那天有空了,小弟请诸位哥哥去嘉州城中喝酒去。”
“都是一个队的,就不要这般见外了,兄弟你此前在府军或许不清楚,太尉大人的军中想来强调袍泽之情,行的乃是连坐之法,每个小队中但有一人落后全队都要受罚,我等却也不单单是为了照顾于你,更多的恐怕还是不想自己挨军棍。”秦勇笑呵呵的回答,刚接受李悠的改编训练之时,他自己虽然每次都能完成训练,却也没少因为队友的原因而受罚。
“我等学成回去训练麾下士兵也是要这般,只要麾下士兵都懂得团队至上的道理,团结一心发挥作用,北虏又怎么会是我等的对手?”史怀义看得更为长远,这种训练不仅是训练他们的个人能力,也是在教他们日后该怎么练兵,只要学会了这些,自己麾下的士兵也会变得如同嘉州军一般强大。
“射之道,身要直,力要稳,心要静,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眼中唯有箭矢与靶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说罢李悠忽得放手,羽箭正中百步之外的红心,长箭余力未歇,直接穿透了厚木所制的箭靶,没入后方的围墙,围观的学员们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步战刀法,首要一个狠字,出刀之时必须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无论你们前方的是山还是高墙,都要有一刀将其斩开的决心!”周伯符猛地挥下长刀,前方劈有三重重甲的木人应声裂成两半。
“想要学会骑术,就必须先懂得你的战马。”秦士信爱惜的轻抚黄骠马的脖子,黄骠马发出愉快的嘶鸣声,稍倾秦士信翻身上马,挥舞一对熟铜锏,将沿路两旁木架上高悬的冬瓜抽得粉碎。
“夫为将者,不可不知天文地理。”姚广孝信手在黑板上画出一幅京城附近的地形图,开始给他们讲述起地理在征战中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