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也恨日本人,但是秦致远并没有多少多余的想法。
日本人肯定是要收拾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秦致远现在的敌人是德国人,如何利用好手中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标,才是秦致远最大的任务。
这些日本人来得正是时候,秦致远正需要有人充当炮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秦致远虽然恨日本人,但因为这个时空的日本人和华人还没有那么多的血债,把那些血债都加在这个时空的日本人身上是不公平的,秦致远也不会随意迁怒别人,哪怕是日本人也一样。
明面上不能撕破脸,并不代表暗地里不能捅刀子。
如果这些日本人都战死在沙场上,那么谁都说不出来个不字。
秦致远还记得,在另一个时空中的中日战争时期,每当日本人遇到那些力战而亡的爱国将士时,总是会表达一番敬仰感慨之类的情绪,然后还要把尸体遗物什么的还给英雄的家人。但当日本人俘获军人或者是平民时,日本人又会肆无忌惮的虐杀,发泄他们的兽性,反正是不折腾死不罢休。
看吧,对于日本人来说,果然是死掉的华人才是好华人。
那么对于秦致远来说,死掉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
当见到明石元二郎本人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明石元二郎1864年生人,此时刚刚53岁,算是正当壮年。明石元二郎有着日本人特有的矮小身高,身材却不甚壮实;明石元二郎的眼袋非常明显,左眼下有一颗非常明显的黑痣,吊眼角、招风耳、大胡子,标准的日本旧式军人形象。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明石元二郎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哪怕是对面说话的时候,也不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有点躲躲闪闪的意思。但只要你不注意他,明石元二郎的眼睛就会偷瞄你,用那种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的目光,就像一条冷血的毒蛇。
这个人很危险。
秦致远心中下了这样的评语,并不影响脸上的如沐春风:“明石君,一路辛苦。”
“君”,在日语里是对男性的尊称,和汉语里在姓氏后面加上个“大人”一个意思。
“秦君,请多多照顾。”明石元二郎一个硬板板的九十度鞠躬。
来见秦致远的时候,明石元二郎带着几名主要将领,看军衔差不多都是少将这个级别,当明石元二郎鞠躬的时候,这些人也跟着齐刷刷的鞠躬,看上去确实整齐,而且恭敬异常。
再恭敬也没用,秦致远对这帮人是些什么货色心知肚明,这倒没必要直接表达出来,虚与委蛇呗,反正谁都会。
于是在联合作战指挥部门口客套半响,众人进入联合作战指挥部。
只有中将才有资格坐下,其他人只能站着。
于是沙发上的位次很耐人寻味,秦致远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左边是巴斯蒂安,右边是马克西姆,明石元二郎只能坐到秦致远对面。
到了现在,明石元二郎已经收起对秦致远的轻视之心。
如果说在抵达费尔昂塔德努瓦之前,明石元二郎还对秦致远的战机和地位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那些怀疑都已经烟消云散。
“英雄”可能是造神运动造出来的,因为协约国需要英雄事迹鼓励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去出生入死。战绩可能是宣传出来的,因为政府和军部的首脑们需要战绩,来证明他们的领导没有出现失误。
明石元二郎对这些弯弯绕绕并不陌生。
但军中的座次做不得假,想要赢得军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如果没有真材实料绝无可能。
所以当明石元二郎注意到巴斯蒂安和马克西姆对同为中将的秦致远相当尊敬时,明石元二郎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日本其实是个极端自卑的国家,当遇到强者时,日本人会毕恭毕敬的表示臣服,当遇到弱者时,日本人又会张牙舞爪的感到极端自大。
日本是个矛盾的国家,所以,日本人也基本都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在沙发中间,摆放着一个超大的沙盘,上面丘陵河流纤毫毕现,甚至连树木都有。沙盘上插着不同颜色的小旗子。
明石元二郎从颜色上就可以分辨出这些棋子属于那些国家,蓝灰色是法国人,铁灰色是德国人,这都是他们的传统颜色。黄·色肯定是华人,因为黄·色在中华象征着尊贵和崇高,那么粉色应该就是安南人。
很奇怪,安南人居然会喜欢粉色,但事实就是如此,或许安南人也在疑惑为什么华人会喜欢黄·色。
从那些小旗子摆放的位置上,能看出那些军队在战场上处于主导位置。
出乎明石元二郎的意料之外,战场中心属于黄·色的棋子,那是华人的颜色。
蓝灰色的旗子在黄·色的旗子侧后方,这表示法国人在目前的战争中已经处于从属地位,华人才是战场上的中坚力量。粉色的旗子更加靠后,这表示安南人在这场战争中处于辅助地位,他们甚至得不到上战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