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记得住不少事情了,我从来不知道我哥哥还有溺水昏迷了半个月的经历。
“就算我太小,记性不好,我父母都不到六十岁,头脑很清楚,他们总不可能忘记亲儿子小时候溺水昏迷半个月的事情吧?
“还有,我哥哥的不少小学同学都是我们家隔壁邻居,现在还住在镇上,我哥哥发病之后,我也去向这些邻居求证过,我哥当年的小学同学,没一个记得他溺水的事情。
“最关键的证据,我哥在回答里怎么写的,他说是去外婆家后面的水库玩才溺水的,但是我外婆在我们还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们那里算是山区,非常干旱,百十里内根本没有水库!”
“这——”
李耀傻眼,“还有,还有这样的事?”
“是的。”
对方道,“我们那儿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旱鸭子,我哥也不例外,他根本不会游泳,又有什么机会去早就亡故的外婆家后面,根本不存在的水库去溺水呢?”
李耀无言以对,冷汗涔涔。
“对不起,董小姐。”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哥哥写得实在太真实,太身临其境了,等等,他的这个回答是不久之前才发的,而你说他犯病已经一年了,也就是说,他是在……精神分裂的状态下,写这个回答,包括前面很多文章的?”
“没错。”
对方道,“那时候他精神状态还好,我们又怕刺激他,不敢拿走他的手机,他就捧着手机拼命写拼命发,很多帖子都是那时候发的。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因为,因为要说一点儿蹊跷都没有,那也不对——在我哥哥第一次住院治疗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李耀的眉毛高高扬起:“什么怪事?”
“就是你说的,外婆家、水库、溺水、梦旅人的事情。”
对方道,“我最开始看到他的回答时,也当成无稽之谈,因为我非常清楚,哥哥肯定没有溺过水,但有一次我去看他,他却悄悄告诉我,溺水是真的,但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告诉我,他上辈子生活在江东省一个名叫‘聊江’的小县城里,县城不远处就是一座很大的水库,还告诉了我很多当地独有的地形地貌甚至小吃,还有当地人的生活习惯,甚至,甚至说了几句当地方言,从他口中吐出来的音调,和我们老家的土话完全不同,把我吓了一跳。
“我哥拜托我一定要去江东省找这个名叫‘聊江’的地方——虽然找到这个地方,也未必能证明他没有疯,但至少,至少能证明一些东西!”
李耀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你去了?”
“我去了。”
对方说,“或许我不该去,不该因为一个疯子的疯话而浪费时间,但他是我哥哥,我们两个的感情非常好,包括我读大学的学费,大部分都是他出的,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尝试一下。
“我去了江东省,没有找到‘聊江’这个地方,但根据我哥哥描述的地形地貌还有录下来的那几句方言,却找到了一座叫‘聊川’的县城。
“你知道吗,那地方的模样,真和我哥哥描述的相差无几,包括城东南方向的水库,水库西面山上孤零零的佛塔,还有当地人的方言,我把哥哥说的那几句方言播放给当地人听,他们都说这是土生土长的聊川人。
“我哥哥还提到了一种当地特有的小吃,是把当地特产的黄花晒干磨成粉,再撒到酸浆面上,酸酸甜甜,滋味非常独特——全国各地吃酸浆面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在上面撒黄花粉的独此一家,就算相邻三五十公里的城镇,也没有这种吃法,再远一些的地方,根本听都没有听过这种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