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停留,头也不回走出酒店,钻进一辆黑色SUV,在引擎的咆哮声中一路行远。
∏者们在酒店前门围成一个拱圆,直到有不明情况的客人从外面走入,方才回过神来收起摄录器材,检视刚才的视频影像。
不用保安驱散,他们有的直奔酒店停车场的采访车,有的还去休息区整理新闻稿。
店前台两位女接待怔怔的望着他们,发现与蜂拥而至的时候不太一样,大部分人走的很安静,脚步深沉,似有重物压在肩头。
′实……沉的不是身体,而是他们的心情。
方是一名商人,不是一名演员,可为什么他在镜头前的表现却总能牵动见惯尔虞我诈,见惯勾心斗角,见惯世间丑态的媒体人的心?更别说那些电视机前的平民。
◇来,他们想通了,唐舰长根本就不是[无_错]W..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就像他说的那句话:“我跟你们一样”,他只是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这或许便是星盟那些大资本家看不惯他的原因之一。
他明明有点燃神火的能力,却甘愿向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竖中指,这很叛逆,同样违规,于是激怒了许多许多神通广大的人物。
规则,就像一条看不见的分割线,将人们划分做三六九等。
舰长的无奈,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无奈。
…………
“浮沉由海不由我,浮沉由海不由我……”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彼尔德低声重复着那句话,表情有些难看。
他觉得很冤枉,也很委屈。唐舰长在酒店门前面对摄像机镜头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就是放屁。
谁是“海”?谁是“我”?
TMD现在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杏才是“海”,现在被逼无奈的是政府,而不是他!
舰长的脚明明踏在政府脸上,却还要伪装成弱势群体,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么……
~偏政府方面还无力反驳,一来不敢。二来不能,三来……就算将真相公之于众,又有谁会相信?
彼尔德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是一个耿直的人,所以,他说话也很实在,比方说现在:“咦,你的脸色好难看,让你请我吃顿饭就那么委屈?要不然……送我回去?”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把刀,彼尔德会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心窝。
这杏绝对是一个恶魔。
“怎……怎么会?”
他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想抗议又不敢,只能酸溜溜说道:“不用做到那种程度吧。”
方觉得彼尔德不是一个有幽默感的人,于是不再跟他开玩笑,扭头望着防弹玻璃外面鳞次比节的摩天大楼,看人工太阳的光芒在幕墙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民意已经成为我的护身符。”
“而且,我的话没有错。只是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与处境不同。看待问题的观点也不距同。”
彼尔德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因为“绑架计划”,“晨星铸造”与星盟上层阶级已经撕破脸,唐舰长要想在天巢星区立足,必须亲近中产阶级与底层平民,把民意做为生存与发展的筹码,来对抗那些大势力、大财团的联合压迫。
他需要民意。民意又何尝不需要他。
社会总是需要英雄,需要斗士的,不是么?…
星盟人民不是蒙亚、苏鲁帝国那些麻木不仁,卑躬屈膝的奴隶,他们有着自己的信仰与追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舰长更像是他们的投影。
…………
彼尔德没有带唐方去五星级酒店,因为他知道,吃饭不是关键,关键是和谁吃饭。
宴席设在“空中花园”行政区域一间会议厅,这是唐方的提议,因为按照华夏传统,饭桌上最适宜谈生意。
当然,上面这些都是屁话,只是因为他早饭没吃饱,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偏偏跟亚当总统的会谈注定将是一次既费脑力,又费心力的工作,他觉得还是边吃边谈为好,而且还能恶心恶心总统先生,何乐而不为呢?
彼尔德自然不知道舰长大人的恶趣味,他很佩服的说:“唐先生真是一个工作狂。”
唐舰长说:“哪里,哪里……”表情很谦虚,语气很客气。
这让彼尔德有些不习惯,觉得是不是会错意,误解他的意思。
唐方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饭菜方面选了以酸辣著称的泰国菜,据说是吃中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彼尔德马上命人去准备,然后引着客人来到一间可进行远程视频会议的会议厅。
工作人员已经将电子通讯设备调至最佳状态,并与“海森堡”莱因哈特宫建立加密量子通讯信道,随时可以进行视频会议。
泰国菜在造型与烹饪方面与中国广东菜相似,精巧而细腻,完全不同于北方的大开大合,味道方面比起清淡的广东菜要更加独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