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采来摆上去的,有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金针花有一个好听的别名,叫忘忧草。
不知过去多久,芙蕾雅已经滑到枕头下面。脑袋钻进唐方咯吱窝,双脚屈起,蜷成一个不怎么规范的倒立Z。
唐舰长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好,一直处于浅睡状态,可能是太兴奋,也可能是姿势不怎么舒服。
窗外传来猫的叫声,一道影子由房檐落在阳台,然后接力而下,扎进花丛中发出簌簌轻响。…
左侧克蕾雅微微动了一下。肩胛与枕头的缝隙传来湿润感。
唐方由迷蒙中醒来,试着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右臂,忽然听到身畔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根据肩胛处的湿润以及声音的来源,脑海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克蕾雅在哭?
淡淡的月光渗进房间,依稀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晶莹的灯管。
唐方闭上眼睛再睁开,渐渐适应黑暗,大体可以看清房间里的各种事物。于是轻缓地侧转身躯,看向枕边人。
两条清秀的眉毛时而弓起。时而舒展,有泪珠溢出眼角,打湿雪白的枕头。
她蜷缩着身子,比芙蕾雅缩的更紧……
双臂拢在胸前,不时轻颤几下,好像受到惊吓的小猫。
唐方试着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发现毫无反应,想着她一定是梦到什么,才不自觉的落泪。
他想起克蕾雅的出身,想起索斯亚那幢惨案,想起克罗坦的湖边那个曾经倚在石块上沉静而安详的女孩儿。
他忍不住伸出右臂。把她拥入怀里。
童年,永远是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刻,有爸爸妈妈的叮咛,有爷爷奶奶的微笑,有房间里铺满墙壁的童话,还有餐桌上那些刻在脑海里的美味。
可是当这些都化作触目惊心的鲜血与汹涌澎湃的火焰,对一个孩子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为了能够君临世界,多少鲜活的生命化为索斯亚倾颓的废墟中失去温度的尸骸。
唐方没有经历过索斯亚大清洗,却亲眼目睹过文登巴特惨案。
在这样的童年阴影中长大,在这样的悲怆记忆里生活,她没有迷失,更没有疯狂,她就像一朵柔弱的小花,顽强的开放,安静的招摇。
她很善良,善良到有些软弱。
她很贤惠,从来不会抱怨什么。
他忽然懂了,懂得周艾为什么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伤害她的原因。
他把她的头含在颌下,紧紧抱紧那个慢慢变软的身体。
姑娘已经停止啜泣,像躲避风雪的幼鸟那样往他胸口蹭了蹭。
芙蕾雅在余温尚存的床单上摸索几下,终于找到他的所在,轻轻翻个身,偎在背后。
…………
翌日清晨,日升月落,窗畔的清幽被高楼大厦缝隙钻过的阳光驱散,在房间内壁涂上一抹金黄,像松脆的烤面包。
巨大的空中都市被阳光唤醒,不管是睡醒,还是没睡醒,甚至一夜无眠的市民,纷纷走出居所,在香气腾腾的早餐过后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威尼斯”餐厅的厨师们很忙碌,因为原本清冷的餐厅变得无比热闹,除去酒店房客外,一些记者与矿产企业的业务人员也加入到就餐大军,仿佛一次奇袭,打了酒店后厨一个措手不及。
后院依旧安静,尤其是唐方等人所在的中式别墅区。
风吹柳摇,清香袭人,向阳面的窗框处纱幔飞扬,仿佛海面涌动的清波。
唐方觉得胸口上压着一个重物,还有一点柔柔的滑滑的暖暖的小玩意儿从上到下漫游。
皮下游离的高能电子好像听到月神歌唱的暗夜精灵,由隐身的丛林中跃出,手牵手跳起好看的舞蹈。
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三个字“非常爽”。
在这样的刺激下,他慢慢回过神来,然后意识到一件事,芙蕾雅又在他身上搞怪!…
昨夜三人同床,这小丫头睡得最是安稳,连起夜都没有,醒得早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接着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那一点温润是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除了芙蕾雅的舌头!
嗯……还有……谁TM把老子的上衣扒下来了?克蕾雅一定不会这么做,显然只有一个人会这般没羞没臊。
还是芙蕾雅!
他这正努力让大脑慢慢醒来的时候,那点温润停在小腹处,口水洇湿了肚脐眼周围的皮肤。
唐方忽然想起克蕾雅,万一被她看到这幅画面……嗯,我就喊强.J。
……这会不会无耻了点?
好在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睡眠质量不好,克蕾雅也不怎么踏实,直到后半夜被他轻拥入怀,这才沉沉睡去,此时鼻息悠长,睡的正香,自然无从知晓她心爱的唐舰长正被别的女人乱搞。
芙蕾雅的小嘴最终停在肚脐眼下方,舌尖离开皮肤,那些雀跃的电花慢慢淡去,隐入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