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见黑9了，不知道他会对我讲些什么……”

“当然是‘你又迟到了，笨蛋。’”黑6转而说道：“多久没有嗅到血液的香气了？要不是你这个累赘……我的日子会过得很精彩。”

黑5笑笑，没有说话。她的笑脸在夕照下有一番别致的凄美。

黑6仰躺在没有凉透的地上，望着天空微微泛红的云层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他想着会不会真的有天使下来迎接他们。然后，他看到了一团光落下，将两个人的身体包裹。

“原来我这样的人也可以上天堂啊……”

这样的念头被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一道透着浓浓懒散气息的语声传来：“拖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去完成这具身体原主人托付的理想了。”

一个头戴礼帽，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笑容，下巴的胡渣好像永远刮不干净的男人挨着二人坐下，遥望西面的美好……那也是索隆帝国所在方向。

“你打算怎么做？”黑6好奇问道。

“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然后呢？”

“再将它毁掉。”

“听起来是一个好主意。”

………………

凯拉克斯正在同罗瑞斯旺争论，米罗卡琴斯基叼着一根烟蹲在角落里默然不语。

“凯拉克斯，我的宝贝儿，我承认伊普西龙人的科学技术很吸引人，但是你不能把‘迪拉尔’当成实验对象，像戴森球那种东西一旦失控偏移，我们都会变成烤乳猪的。”

“我会认真做好每一个细节，最大限度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不，不，不，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放弃这个混账点子。如果实在没有可以做的，米罗很乐意跟你玩儿一盘真心话大冒险。”

烟灰跌落，在空中翩然舞蹈。

凯拉克斯同罗瑞斯旺谈话的房间对面的走廊里，唐芸与凯莉尼亚从艾格斯台特曼的工作室出来，往前走过不大功夫，尽头安全门打开，一道身影闪出。

凯莉尼亚叹了口气：“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进了旁边过道去找凯拉克斯商谈关于在阿克隆星建设零素同位素精炼工厂，供应伊普西龙工业舰的问题。

唐芸望着一阵风般刮到眼前的芙蕾雅，挤出一抹微笑。

那位小姐当然察觉不出她的笑不由衷，拉起她的手往回走：“再不走就迟到了……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现呢。”

唐芸脸上的笑容敛没，神色有些黯然。

如同往日一般，芙蕾雅来这里是拉着她到虚空结界外面的瞭望台迎候唐方。

五年前，她在瞭望台告诉哭的伤心欲绝的小丫头，她的男人有一天会开着威风的战舰，披着闪亮的战甲归来，作为他的贴心小棉袄，芙蕾雅小姐需要做的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而不是脏兮兮的鼻涕与红肿的眼睛。

芙蕾雅相信了她的话，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拉着她的手前往瞭望台，在那里等候三个小时，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不曾放弃。

五年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不再调皮，很少任性，戒了恶作剧，开始跟着凯莉尼亚学习关于企业经营的知识。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芙蕾雅却还是原来的芙蕾雅。

随着时间推移，她已经不再找借口欺骗自己。

不只是她，晨星铸造管理层绝大多数人的信心都被时间磨灭。

刚才凯莉尼亚让她再考虑考虑，指的便是这个问题——唐舰长已经成了芙蕾雅的心魔。

艾格斯台特曼最近对于黑q的研究很感兴趣，再加上龙语者方面提供的相关资料做参考，有很大把握改善芙蕾雅的智力缺陷，让她的思维方式达到正常人水平。

问题是这样做合适还是不合适？

与芙蕾雅关系最近，感情最好的人除去唐方莫过于唐芸，自然而然地，问题的选择权便落到她的肩上。

说起来是一个选择，但是对她来讲，却是一块压住胸口无法呼吸的巨石。

“哥，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块望夫石傻傻地等着你，候着你。”

穿梭机离开空间站的时候，唐芸看着倒影在舷窗的那道侧脸，眼圈红了。

唐芸不知道，在她跟芙蕾雅离开后，一只安格鲁貂儿跟着阿斯托利亚莉莉溜进了艾格斯台特曼的实验室。

俩人在交谈一阵后离开了房间，那只安格鲁貂从柜子底下钻出，目光落在艾格斯台特曼用来转移自在天灵肉实验受害者人格的手术台上。

它的后腿在地面一蹬，嗖的一声窜上座椅。

当它准备重复之前动作，射向控制台的时候，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抓住了它毛茸茸的尾巴，倒着提将起来。

“呜啦啦……姆嘎咕嘎嘎，姆噜咕，姆咕姆咕姆咕。”

………………

两个月后，银鹰团首都星拉格修斯，执政官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