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走了,摔门离开,没有动茶几上那些诱人菜肴一筷子。
白岳明明点了他最爱吃的油焖河虾。
罗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窗外璀璨的星辉,第一次觉得它们是那么遥远,像隔了几辈子那么长,永远不可能触摸到。
白岳走到他身边,伸出干净的右手,说道:“你没有错,白浩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人吃人的社会。”
他犹豫片刻,握住白岳的手从地上起来。
那知道眼前一黑,一个巴掌抽在左脸,将他打个踉跄。
“这一巴掌是替璎珞打的。”nc哲人往门外走去:“永远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想当正义使者,请先做好一个男人。”
他缓步走远,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茶几上那些菜都是他点的,有每一个人最喜欢的菜肴。
同白浩一样,他没有吃一口,只是举了举筷,便慢慢放下。
罗伊抬起手背蘸掉嘴角溢出的鲜血。
璎珞的目光从窗台兰草移动到他脸上,泪光闪闪的眼睛里隐含一丝担忧。
白浩那一拳很用力,白岳的巴掌同样不轻。
“对不起。”
他走到她面前,说道:“是我不好。”
璎珞哇的一声哭出声,心里的委屈像翻倒的茶壶,一股脑宣泄出来。
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直到这时,看到他脸上的伤,听到他那句“是我不好”,压抑在心头的悲伤情绪一下爆发出来。
很多时候她会扪心自问。问自己之所以喜欢罗伊,是不是因为他很像父亲的性格,一样的好脾气,一样的任劳任怨,一样的把她捧在手心。当成最最珍贵的宝贝看待。
细细想来,两人登上“晨星号”的时候差不多便是父亲亡故时刻,如果冥冥之中真有命运这样的东西,与罗伊、白浩的相识相知,会不会是父亲在天国送给她们的礼物,让他们代替他守护自己姐妹?
无论如何。她需要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需要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当她选择接受这样的事情,那些委屈与悲伤,依赖与怀念,温暖与幸福。仿佛由平静而躁动的火山,炽热的泪水一下喷涌而出。
璎珞扑进他的怀里,哭的很畅快,眼泪鼻涕和在一起打湿半大小子体恤前襟,好在体恤是深色系,湿掉的地方看不太真切。
罗伊看见单人沙发上极力压抑感情的玲珑。
吃一堑长一智的他觉得这样不好,璎珞的痛哭会加剧她的悲伤,以玲珑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暴露内心的软弱,于是抱起女朋友往里面卧室走去。
然后……他就再没出来。
客厅变得安静下来,感应灯变得黯淡。幽幽的光芒铺满墙壁,有种暧昧的味道。
茶几上的菜肴慢慢变凉,香气也越来越淡。
白岳与白浩始终没有归来,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那些菜价格不菲,如果格兰特在,一定会非常心疼地骂他们败家子。然后唠叨一群小兔崽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卧室传来的哭泣声渐渐变弱,最后已经不可闻。
玲珑依旧环拢双膝。身体缩成一团,偏倒在宽大的沙发上。似乎睡熟。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听得房门打开,然后是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声音。
她知道是克蕾雅回来,稍稍安心,继续沉睡。
克蕾雅进入房间,打量一眼茶几上纹丝未动的菜肴,又看看缩在沙发上业已睡着的可怜女孩儿,重重叹口气,走近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毯子盖到她身上。
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餐盘,放进厨房的冰箱,琢磨着可以当明天的早餐。
做完这些,她在客厅喝了会儿茶,想到今天的经历,不自觉又长叹一声。
她发现今天叹了很多气,看着沙发上的玲珑,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于是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楼下转转,顺便确定一下乌尔公墓的位置。
又过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白浩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看到沙发上蜷成一团的玲珑,犹豫一阵,还是选择走过去,揭开上面的毛毯,轻轻抱起她的身体,往姐妹二人的房间走去。
然而,还没等走过一半路途,躺在他怀里的玲珑忽然睁开眼睛,由下面凝望着他的侧脸。
白浩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把她放下。
“你的勇气哪里去了?刚才打罗伊的勇气哪里去了?”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睛像两把直刺人心的利剑。
他变得手忙脚乱,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玲珑做了一个非常突然的举动,用手捧起他的脸,在白浩诚惶诚恐的目光下,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可怜的家伙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偏偏双唇间那一片柔滑,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实。
他从没有想到跟玲珑间的关系会发生这样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