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是一位子侄的女儿,名唤斯泰西,配与杜波伊斯亲王的外孙为妻。
“夫……夫人……救……”
斯泰西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飞溅的血液喷满阿曼达赤o的下身,血珠汇成一条条红线,沿着身体曲线往下淌。
她对这样的一幕不陌生,她最喜欢用年轻女孩儿的血洗澡。当然,她绝不会在康格里夫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克纳尔公爵领除阿拉黛尔恒星系统,还有乔森纳恒星系统,那是苏尔巴乔的执政地,或者说是克纳尔家族反对派的地盘。
然而,今时今日。来自斯泰西的血并不能让她感到愉悦,不是因为对方不漂亮,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斯泰西身上发生的变故吸引。
鲜血一部分来自斯泰西的口鼻,但更多的来自胸口,她白嫩的肌肤被两只利爪由内而外生生撕裂,一只又一只染血的大号蚜虫从血洞钻出。将它越扩越大。
斯泰西侧身倒在石阶上,手还保持伸出状态,随着蚜虫钻出涌现的血将沾满血污的白裙染的更红,漫过石阶,在边沿拉出一道道向下的血线。
阿曼达终于知道那些以人体为食的蚜虫来自哪里,不是蛇女去而复返,它们来自人体内部。
她又一次呕吐起来,奇怪的是身体的饥饿感不曾减弱,相反变得更剧烈。肚子甚至发出咕咕鸣响,胸口像有一团火在上下移动。
开始她以为站在镜前照的太久,因视觉冲击而动情。
但是现在,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个让人无比恐惧的可能。
尊贵的公爵夫人瘫坐在廊檐下,机械地转过头,望着不远处那一滩黏性物质,脸越来越白。眼睛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她终于知道那些黏性物质是什么,那是足以要人命的东西。
她终于知道蛇女为什么走掉。那是因为她已经想好用什么方式送他们下地狱。
吉尔哈桑那句“这便是政治”并非瓦解虫群战斗意志的武器,而是他们的死亡判决书。
那个蛇女,还有抽雪茄的男人,以及铺天盖地的虫群,他们来到坎达尔岛的目的并不复杂,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也无关利益诉求。他们的动机,或者说唐舰长的动机,单纯到让人咂舌,就是为复仇,帮风琴海岸死去的那些人索命。
血仇不隔夜……
乌日塔那顺在她的指示下砍了许多人的头。孟浩宇、麦道尔等人全族横死海滩,如今那个蛇女要大半个克纳尔家族为他们殉葬。
她处死那些异己用的是非常残忍的斩首酷刑,蛇女比她更狠,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亲眼目睹身体被寄生虫撑爆,然后把尸首一diǎn一diǎn蚕食掉,连块骨头渣都不剩。
公爵夫人想起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尽管她不认为自己是恶人。但事实是他们这些人被蛇女以更加残忍的手段处死。
孟浩宇、麦道尔那些人好歹有人收尸,他们却面临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想起刚才诅咒蛇女的话:“……她,不对,是它,一定不得好死!”
蛇女会不会不得好死她已经没有机会知道,反正她自己一定不得好死。
在这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刻,她开始后悔,要是知道有人会为那些弱者出头,她一定会更仁慈一些,更宽容地对待异己者,而不是用别人的死亡来宣泄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怨气,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可惜,人生不是游戏,永远没有存档再来的机会。
或者说,就算有,圣洁的神明也不会把这样的恩赐浪费到一个侩子手身上。
大约在半分钟后,阿曼达终于迎来她的最后一刻。
寄生虫撕裂她胸腔的过程比其他人要更加迟缓,还非常残忍地给她注射一针肾上腺素,让她一diǎn一diǎn看着尖利的爪牙把身体剖开,纵横流溢的血涂满保养很好的身体。
最终,公爵夫人望着胸口涌出的血死去……身o体,无比凄惨地死去,然后被贪婪的寄生虫吞噬掉身体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唯一留下的,便是廊下大理石阶表面黑褐色的污血。
当最后一声惨叫淡去,登格尔宫重归沉寂,云层深处亮起一道火光,有东西冲破云霄,投入幽暗深邃的太空。
白浩很不高兴,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欠他500万。
当然,他没有500万,所以别人不可能欠他500万。具体来讲,惹到他的是老兵,因为他与罗伊跟着来到坎达尔岛,却没有进入登格尔宫,全程如同一个看客。
用老兵的话来说,他们太年轻,有些极端的事情还是交给他这样的老家伙去做比较好。
“你怎么把他们都杀了?”
他没胆子冲阿罗斯发脾气,只好低声埋怨伊兹夏。
罗伊坐在白浩对面的座椅上,因为特别行动运输船在大气层快速穿梭。机身在空气阻力下轻微震荡,半大小子的脸有些白,握住安全架的手微微冒汗。
他跟唐方、白浩、阿罗斯、周艾等人不同,算是半路出家,从未受过什么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