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就是这么些。”
清墨站在书房里,看着坐在书案后面的主子,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向他汇报侯府里这几天发生的事。
沉寂片刻,舒鸿煊翻过一页书卷,淡淡的道:“我晓得了,如果是大小姐的事,不论大小,都要及时报上来。至于府里的其他消息,每隔两天来回我吧。”
清墨应诺一声,双手稍稍提起,问道:“少爷,这是夫人吩咐人给您带来的点心...是一品糕的糕点...”
“带下去,分食了吧。”
“是,少爷。谢少爷赏。”
清墨脸上也有欢喜,一品糕的糕点闻名上京,价格还不便宜,许多平民之家一年都舍不得买一块一品糕的点心,现今借着少爷的赏,能尝尝一品糕的滋味,这可是好事。
至于夫人嘱咐的,体恤少爷,所以叫人买了一品糕的点心给少爷吃......点心进了谁的肚子,夫人又怎会知道呢,不管进了谁的肚子,夫人一番心意,总不会浪费就是。
清墨带着食盒,退出书房,去找周家与他玩得好的下人,请他们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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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平静无波,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二花朝节。
花朝节,年轻的姑娘们会脱下厚重的冬衣,穿上新的衣裳,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少爷们也会陪着姐妹一起去,这是一年之初第一个全民“踏青”日,也是少年少女们可以光明正大互相聚会,还能得到民众善意调侃的节日。
然而侯府今年的花朝节,府里的三个姑娘都不去凑热闹。
因为二月初二,也是每年太学院男学正式考的日子。
今年已经十岁的四少爷舒鸿文,要在今天参加太学院的正式考。
侯府夫人在府里忧心紧张,三个姑娘自然也不会没眼色到要去郊外踏青。
作为舒鸿文的同母胞妹,舒妍玉是真紧张,舒嫣华和舒燕巧则是装出来的紧张。
舒嫣华冷眼看着梅氏一整天都有点坐立不安的,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作为府里如今唯一一个满龄还没有进太学院的男丁,梅氏一系上下都紧张不已。
舒鸿文头上的三个哥哥,全都凭着自己的学识,通过正式考,进了太学院学习,如果舒鸿文考不上,毫无疑问,他会成为府里的笑柄——即便府里的下人不敢嘲笑他,但从主子到下人,心里怎么想,却无人能知。
更不用说,舒鸿煊已经取得举人功名的情况下,梅氏为了不让自己被严氏比下去,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特别是当舒嫣华已经能有把握通过太学院的女学考,而自己的女儿却输了一筹的前提下,舒鸿文能不能考进太学院,至关重要。
舒嫣华记得上辈子舒鸿文也是进了太学院学习的,舒府还被一些勋贵羡慕来着,家里这一辈的男丁,个个都能进太学院学习,谁能不赞舒府的家风好?
赞舒府的家风好,也就是赞舒府的一家之主舒修和以及一家主母梅氏的家风好。
侯府谁做主?——当然是侯爷与侯夫人。
侯府为什么家风好?——这还用说?当然是家主与主母教导有方,才让整个侯府都备受称赞。
至于这内里给府里子侄辈劳心劳力启蒙,最大的功臣舒二叔,这不是他做二叔应有之义吗?
二房可是要托付大房生活的。
舒嫣华一边品着茶,一边在心里默诵《论语》,家里的女人都候在福寿堂里,专等着小厮回来报信,即便舒嫣华觉得这种等待浪费时间,还是要随大流守在这里。
太学院的入学考试,都是当天上午考,下午就会出成绩,所有考生都会在当天就知晓自己能否入太学院。
没滋没味的用过了午饭,梅氏摆摆手,让舒嫣华带着两个妹妹回房休憩。
等到舒嫣华午休起来,在书房里习过大字,看了一回书,就听到秋儿在门外求见。
“进来。”
舒嫣华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脚步有些匆忙的秋儿,见她脸上露出笑容,就猜到她进来书房所为何事。
“姑娘,文少爷考进了太学院,夫人很高兴,吩咐家下的仆人每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银呢。”
秋儿眉开眼笑,作为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她每个月的月银有一两银子呢。
舒嫣华没有感到意外,自从哥哥考进太学院开始,梅氏为了表示自己的贤良,也是吩咐赏家里仆人一月月银,后来二哥舒鸿博也考上太学院之后,梅氏为了表示大房二房不分彼此,也是同样的赏赐,后来就成了惯例留了下来。
舒修和与梅氏的真面目,只有她和哥哥才知道,其他包括秋儿在内的心腹仆人,都当梅氏是好继母,舒鸿文、舒妍玉是她的好弟弟、好妹妹,所以她们都真心实意为舒鸿文高兴。
舒嫣华脸上缓缓绽开一朵笑容之花,轻缓道:“哦,四少爷考上了太学院,这是好事呢,我们家可了不得,谁家有我们家的少爷这般厉害呢,个个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