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德这话就有趣了,赵家管着矿石的管事,竟然敢将矿石卖出去?
卖就卖了,还敢将有赵家标记的矿石卖给别人?
在场都是老狐狸,隐隐觉得赵老爷这话听着不对劲。
廖老头好似没有听到赵有德后半句一样,抓着前半句不放,“大人,你也听到了赵老爷的话,他们赵家就没有流落过矿石出来,所以这些矿石,都是那次商队丢失的矿石!”
赵有德急了,他方才不是说了吗,他们家有管事偷偷将矿石卖出去,这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就是他们商队丢失的货物呢?
刑部尚书仿佛听到了赵有德心声,说出来的话差点让赵有德喜极而泣,“廖大人,就算这箱子里矿石,是有赵家的印记又能说明些什么?
你没听赵老爷说了吗,或许这些就是他们家管事偷偷给旁人的矿石。”
廖老头不急不躁,“大人,就算赵家的管事真的敢将主家的矿石卖给旁人,可总不会一卖就是十几二十来箱吧?”
嗯?
听到廖老头的话,众人心中一凛,刑部尚书更是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这种箱子,据我知道的,就有三十六箱子,而且远远不是这个箱子这么小,至少一个箱子里面,能装上这种石头有五六快呢!”
廖老头转头看向周廷昱,冷哼一声,“你说是不是呀,楚王殿下。”
其余人随着廖老头的话看向周廷昱,见他仍然撑着下颌,眸子里好似擒着一抹戏谑之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廖老头,
“廖大人,你别问我呀,是你参奏的我,有真凭实据,你就拿出来,难道还指望我认下这种污蔑我的罪行么?”
廖老头痛心疾首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真是世风日下呀,殿下,您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对得起陛下的栽培,怎么对得起百姓们对您的赞誉?”
不等周廷昱冷嘲热讽,廖老头又朝刑部尚书抱拳道:“大人,既然楚王不肯认账,下官恳请大人派人将我说的那些箱子带回来,好让殿下死心。
在京城东城,有一家作坊,名字叫做八喜宝阁。据我所知,就是那家作坊,在给殿下开赵家那批矿石,那批矿石一共是三十六箱,就连这个箱子里的矿石,都是在他那儿找到的。”
赵有德冷汗连连,越听越不对劲。
去边城商队,当时是三十六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是一箱子的矿石,这个数目跟廖大人说的对上了,而且箱子里的矿石还有赵家的印记,就算他想说这些矿石是管事偷偷卖的,那也太假了。
能将三十六箱矿石都卖出去,还能卖到楚王手里,这管事的能耐真是有够大的,而赵家居然还没有倒,也是得天之幸。
赵有德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忐忑不安中,就见刑部尚书派人去东城找那家作坊。
接下来是将近一个时辰的等待,因着时间太长,御史大夫还特意叫人搬了几张椅子,让廖老头和其他两位朝臣坐下,赵有德却是没份的。
赵有德觉得这种等待就像钝刀子肉一样,让人心慌意乱。
周廷昱却一副无赖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没个正行。
他这个样子,反而让人很难相信他会跟那四十八条人命有关。
周廷昱甚至还无聊到问候了一声赵有德。
“赵老爷,我看你额头冒汗,怎么,可是心里慌张?”
赵有德用袖子在额头上一抹,勉强的笑,“回殿下,草民自来怕热,有一点热都会盗汗,这天儿太热了。”
大家还以为周廷昱良心发现,关心赵有德呢,就见周廷昱再度嗤笑一声,“原来是因为天儿太热了,所以才冒出这么多汗呀,我还以为是你心里紧张了,自个儿做了什么坏事,怕会被人查出来呢,这都八月的天,难道不是秋高气爽了么?”
赵有德手心里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对周廷昱的话不知如何回答,好在一直热心的廖老头又出来帮他说话了。
“殿下,请您不要以势压人,也不要用身份去威胁警告平民百姓,我知道你是担心那些官差带回来的真凭实据,但做过的错事,就要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须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心中再怎么侥幸,也难逃一个公道。
赵老爷,你不用怕,你没做过什么坏事,半夜鬼敲门也不用担心。”
廖老头先是怒斥周廷昱,又对赵有德好生安抚,却让赵有德更加忐忑不已。
廖老头突然出声再一次对上周廷昱,让其他又提起了心,生怕周廷昱这回不在给廖老头面子。
果然,预感实现了。
周廷昱狠狠一拍椅子的扶手,“廖大人,我敬你年老体弱,为民兢兢业业,本着尊老的品德,我才一再对你忍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我行得正,坐得正,从来只有鬼怕我,没有我怕鬼的。你说得很对,人在做,天在看,谁都逃不过天网恢恢,那就且来看看究竟是谁怕鬼!”
这回廖老头没有再跟周廷昱争辩了,而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