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鸿煊从休憩中醒来,在江映蓉的伺候下洗漱,用完了晚膳,才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四少爷呢?”
江映蓉也看向樱桃,樱桃回道:“四少爷在院子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晕了过去,现下二老爷已经请大夫过来给四少爷看过了。.⒉3TT.”
舒鸿煊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而开始问起江映蓉今天用饭如何,睡得好不好,又让樱桃陪着她在院子里面散散步,消消食。
对舒鸿文的事一概不理。
梅氏一整夜都在照顾着儿子,到了夜里,果然又开始反复的起了高热,一直到了天明,才稳定下来,大夫也被折腾得满脸疲惫,被安排去了客房休息。
梅氏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不够安稳的儿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辰时了。”陈妈妈低声回道。
“玉儿呢?”梅氏说起舒妍玉的时候,心中有些不满,她的弟弟生病了,一整晚都不见人,也不见她来看看她弟弟。
“夫人,我这就去看看二小姐?”陈妈妈小声道,她也帮着梅氏照顾四少爷一整夜,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了。
梅氏疲惫的说道:“去让她过来吧,传早膳上来。”
等到舒妍玉来到舒鸿文的院子的时候,梅氏面前已经摆放好了一桌子的膳食。
“你弟弟生病了,你怎么不过来看看他?”梅氏看着女儿,不满的训斥。
昨天文哥儿负荆请罪的事闹得满府皆知,晕过去之后不仅姜氏亲自来看望,就是舒鸿博和舒鸿达两兄弟也过来探望,关氏厌恶她,没有过来,可也派了梁妈妈过来探望了一下情况,哪像玉儿,身为文哥儿的嫡亲姐姐,一整天都不见人,连派个丫环过来问候一下都不见。
舒妍玉抿了抿嘴,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得出她眉宇间带着一抹春意。
可惜梅氏实在是太过疲惫了,连着两晚没有睡,眼底布满了血丝,心力交瘁,并没有现这点不同。
舒妍玉稳了稳心神,强自回答:“男女授受不亲,文哥儿已经过了七岁,我又怎好在这里?”
这个理由很牵强,至少梅氏是很不满意的,她定定的看了一眼女儿,心中满是失望,想要再开口训斥,又觉得没有意思,她在侯府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孩子了,最终口风一转,说道:
“过来陪母亲用早膳,等会母亲要出门一趟,你留在这里看顾文哥儿,时不时就要给文哥儿探一下额头,要是有热,记得让大夫来给他看看。
如果文哥儿醒了,让小厨房送一点清淡的粥菜给他吃,再让他好好休息。你可记得了?”
舒妍玉因为心虚,梅氏说一句,她就点点头,等说完了,就应道:“记得了。”
梅氏精神萎靡,连着两夜没有睡,昨天又生了一系列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很困倦,强自提起精神一一将事情嘱咐给女儿之后,她也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了,执起筷子道:“用膳吧。”
用完了早膳,梅氏再次看了一眼儿子,让女儿留在这里守着文哥儿,自己带着陈妈妈回了梓岚院。
换了一身干净的素服之后,梅氏带着陈妈妈坐上马车往府外而去。
再一次来到侯府的墓葬之地,梅氏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这里几辆马车。
脚步顿了顿,紧紧抿了抿唇,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一群人。
“走吧。”梅氏低声说了一句,带着陈妈妈往那群人所站着的位置而去。
走到近前,梅氏已经能清楚的看到舒嫣华冷冷的目光,严家人仇恨的眼神。
她毫不惧怕的回视着,严氏不是她害死的,她并没有对不起严家,要不是为了在侯府待下去,她是万万不会答应来给严氏磕头。
双方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梅氏转了身子,直面着严氏的墓碑,她的墓碑打理得很干净,杂草都没有一株,碑前摆放着三牲,插了好些香,旁边还有灰烬,看来是舒嫣华和严家人一大早来这里祭拜。
梅氏面对着墓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掉头就走,昨天她答应那条件的时候,想着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如今对着严氏的墓碑,现自己的膝盖很难弯下去。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给我儿磕头忏悔吧。”严老夫人不耐烦的说道。
梅氏紧紧抿了抿唇,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陈妈妈忧心又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那严家人的眼神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砍在身上浑身不自在,皮肤刺啦刺啦的痛。
今天我来这里磕头,是迫不得已,是严家人和舒嫣华两兄妹仗势欺人,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抵抗。为了我两个孩子,我来了,严氏,你记着,我不欠你什么,相反,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将那些事说了出来,造成我今天弯腰的人是你,把我弄得寸步难行、声名狼藉的人是你,论理来说,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梅氏心中喃喃了一番话,腿慢慢弯了下去,她的膝盖弯的很慢很慢,到最后跪下去的时候,脊梁挺得很直,放佛一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