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院已经开学了,今科的春闱,就是女学的学生都很关注,更不用说男学的学生了。
在太学院男学入读的学生,全都是奔着科举来的,每一科的春闱他们都会异常关注。
这天下学之后,舒嫣华先在自家马车里等着自家兄弟。
很快,她就听到了三哥舒鸿达的声音,车门被打开,舒鸿博三人鱼贯而入。
舒嫣华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上马车了?”
平日里下学,他们三位少爷都是骑马护卫着她的马车回府的,今日三人都上了马车,怎么觉得有古怪?
她眼睛在三人面上扫了一遍,立即就发现了端倪,二哥舒鸿博皱着眉,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怒气,能让一向宽宏大量的二哥都发怒,看来真是有事发生了。
三哥舒鸿达照样跟平常精灵古怪的,他面上带着惊叹,只是这惊叹怎么看着都有点讽刺的意味,这反应着实是让她疑惑。
四少爷舒鸿文则是脸色阴沉,好似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这三人各自不同的反应,着实是让舒嫣华好奇不已,她直直的盯着三哥舒鸿达,“三哥,有什么事吗?”
舒鸿达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半站起身,垮了两步,直接就坐到对面舒嫣华身边,从手上装着书本的书箱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鬼鬼祟祟的凑近舒嫣华,小声的对她说:“华娘,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舒嫣华接过,往纸上一扫,倒抽一口凉气,“这是”
“简直是世风日下!竟然有人将科举玩弄至此!”舒鸿博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一出声就是怒骂,眉宇间那抹薄怒更是染上了沉色,可见他心中的怒气已经忍不住喷薄而出。cad1();
“就是,哪个考科举的不是凭着自己的学识?还说什么可以跟我们大哥争锋,啊呸!就这么个用别人的答案来破题的假会元?也配跟我们大哥相提并论?”
舒鸿达自幼就最是崇拜舒鸿煊,本来近日来到处听到有人将谢志安跟舒鸿煊一并谈论已经是恼火,想不到今天竟然得知这个会元未必是真的!
心中有欣喜之意,更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旁边的舒鸿文脸色阴沉得更是厉害。
舒鸿博和舒鸿达两兄弟以为舒鸿文是在与他们同仇敌忾,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舒鸿文是恼火他们怒骂谢志安,因为谢志安是他的亲姐夫。
舒嫣华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这卷子,你们哪里来的?”
“今日来上学,就有同窗在互传,有些同窗家里就有哥哥参加了今科的春闱,是他们的哥哥在书斋里看到这份卷子的。这份卷子的原版不知道在哪里,我们现在手上拿着的,是拓本。”舒鸿达解释道。
“那不就是说,这份卷子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舒嫣华挑了挑眉。
其实谢志安的学识是有的,就是不用别人批阅修正过的答案,凭他自己也可以在春闱榜上位列其名,不过会元就有点难了。
只是舒嫣华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铤而走险,抄别人的答案来破题,从而获得了会元。
那么,在所有看过这份卷子的人眼里,都有一个问题横亘在心中——谢志安,究竟是如何在春闱开始之前,得到这份卷子的?
舒嫣华的目光,投放在舒鸿文身上。cad2();
聪慧如她,立即就想到了舒鸿文的外祖父梅尚书身上。
可她又觉得梅尚书不至于这么愚蠢才对,梅尚书是个老狐狸了,到了他如今的阶段,已经进无可进,六位阁臣的位置稳如泰山,要么只能等到褚相这个最是年长之人退下,内阁空留一位,要么就是等到改朝换代,换了新君,若是二皇子上位,梅尚书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时间的等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候,而不是冒险做出偷会试卷子这种蠢事。
一个谢志安,值得梅尚书将他的乌纱帽都拼上?
哪怕谢志安要娶的,是他的外孙女,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梅尚书行如此冒险之事。
舒嫣华又哪里知道,梅尚书是被二皇子逼得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的?
梅尚书如今也有些慌了,一向稳如泰山的他,顿觉事情棘手,非常棘手!
太学院男学里都传遍了这份卷子,一直暗中观察着春闱的梅尚书,自然同样也知道了,甚至比舒嫣华她们更早一步知道。
当他看到这份卷子的时候,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喃喃的:“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可不是完了么,拿给谢志安做的会试卷子,竟然传出来了。
历年来,只要在科举上出现舞弊,主考官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不用说,这是他亲自偷出来的会试卷子!
他做的很小心,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可是打死他都想不到,事情的纰漏不是出在他这里,而是在谢志安身上!
万万想不到,谢志安拿到卷子之后,竟然没有毁尸灭迹,消除一切痕迹。cad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