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家人在上京的落脚地,楚氏一边伺候着头目换衣服,一边脸色有些凝重的样子。
“老爷,你看,表姨他们是不是不欢迎我们?”
头目脸色淡淡的,道:“表姨他们让一家人都出来陪客,这不是对我们很重视吗?”
楚氏虽然封闭自己的内心好几年,没有跟外人交际过,以前的交际能力还在,或者说,她身为女人的直觉还在。
楚氏的眉头没有松开,还是紧紧的皱着,“可是大表嫂让乐之那孩子连铺里都不去,专门陪我们松哥儿逛上京,这一听就显得我们好不知礼了。”
严家作为舒嫣华的外祖家,当初还是严家帮忙遮掩舒嫣华失踪的事,要说严家不知道头目等人,是不可能的。
舒嫣华还是从上京被人掳走的,至少头目等人是很熟络上京的,所以楚氏当初说是她和儿子第一次来上京。
她说那番话只是为了让儿子有个借口,能打入严家年轻一代的交际圈而已。
她急于与严家打好关系,可她对严家来说是个陌生人,就算今天证明了他们的亲戚关系,还是陌生人。
严家世代行商,现在的掌舵人严向荣这一代都是老狐狸了,更不用说早已人老成精的严川,想要在他们这些老狐狸跟前交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她选择了最快的方式——让儿子跟严家年轻一代混熟,慢慢就能顺利让严家人对他们抱有一定的亲切度。
楚氏也不奢望严家能对他们一家好到能跟自己亲亲的外甥一样,毕竟都隔了两代,只希望能跟正常亲戚一样来往就行,至少要能够跟着严家进入舒家的门槛。
她去严家跟何氏、郑氏、朱氏等人打好关系,儿子跟严乐之等人打好关系,双管齐下,这才是最快的方法。cad1();
可是,郑氏答应是答应了,但那话说着让人觉得别扭——你这个亲戚架子挺大的,让严家未来的接班人专门放下一切来陪伴,这一表三千的亲戚,脸皮也够厚。
楚氏当时听了之后就觉得别扭,可她目的达到了,又不好推拒郑氏的话,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突破口,不舍得放弃呢。
头目见妻子苦着脸的样子,微微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来到罗汉床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啊,想得不错,严家的确是不欢迎我们。”
楚氏急了,问道:“可是表姨她一看我们拿出来的族谱她就认下我们了呀。族谱我们可没有作假,就是表姨去顾家,去我外祖母家查探呢,也能证明我的确是她的表外甥女。”
头目拍了拍妻子的手,“如果我们没有掳走华儿的话,严家人应该会很欢迎我们,可惜了。”
楚氏脸色变了变,“你是说他们怪罪你掳走华儿的事?”
头目沉沉的应了一声,“嗯,如果严家人对我们毫无芥蒂,这门亲戚不认也罢。”
面对掳走嫡亲外孙女的人,还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高高兴兴的认亲,这样的人家,头目绝无二话,掉头就走,他不会跟这样的人做亲戚。
“这可如何是好?”楚氏苦涩不已,脸色苦的像吃了黄连一样。
严家对他们心存怨怼,是因为丈夫掳走了华娘,可丈夫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她无法责怪丈夫。
头目见妻子忧心,安抚的拍着她的手,“你放心,不用忧心太多,大夫说你心脉耗损过多,这些年都不适合大怒或者忧心。我会教导松哥儿如何行事的,你啊,备好礼物,明天继续去探望表姨他们就是了。cad2();一切,有我。”
头目想到在严家见到那个一言不发的俊美少年,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
下学回到家中的舒嫣华,换好了衣服之后,正想走向书房练字,走了几步,脚步一顿,淡淡的吩咐道:“秋儿,把我春雷琴拿出来,我们去临渊亭那里。”
秋儿应了一声,春儿连忙道了一句:“小姐,奴婢也跟着去伺候您吧。”
舒嫣华看了一眼春儿,淡淡的道:“好。”
来到临渊亭,秋儿把春雷琴摆好,春儿伺候舒嫣华净手焚香。
舒嫣华轻轻抚了抚春雷琴,手指轻轻捻动,一连窜清脆的琴音开始飘荡在空中。
到了中途,舒嫣华已然闭上了眼弹奏,一曲终了,清脆的拍掌声响起。
舒嫣华睁眼一看,就见苏芸娘站在临渊亭里,笑着拍掌。
“好一首追忆曲!华娘的琴艺如今是愈发厉害了!”苏芸娘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一年之前,她就觉得这位侯府小姐是个天才,短短的几天就把她教导的指法学会,一年之后,已经能将自己的情绪融入琴音中,这样的天赋,真是让人妒忌呀。
舒嫣华站起身,福了福身,“先生谬赞了。”
苏芸娘缓缓走来,在舒嫣华对面坐下,笑着摇摇头,“先生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你的琴艺的确非常好。”
见舒嫣华还要谦虚,苏芸娘摆摆手,“你不必自谦,先生是高兴自己能教导这么一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