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太医就来舒家给舒嫣华诊脉,舒鸿煊对外说的借口是忧心妹妹的病,所以找了钟太医来给妹妹诊治。
钟太医把完脉后,眉头深锁,沉默半响之后,末了语气沉重的对舒鸿煊道:“舒舍人,大小姐这病症表面上看着似是风寒,不过老夫曾经见过同样的病症,这应该是误食了苗族出的一种药丸—归蛇丸,此药丸专门用五毒****而成。
此药丸本身是制毒良药,专门用来解蛇毒、蝎毒等的,若如果一次性服用多粒,就会凝血气虚,造成风寒的现象,人体气血败亏,最后体弱离世。”
其实钟太医诊治出这样的结果之时,他心里不禁哀叹自己又无意中识破了一个高门大户里的争斗,这样的药丸,又怎么可能误食?此药丸本身除了在苗族之外,其他地方他都很少见到,如此稀少的药丸,谁会拿来当补品吃?
把这事说给舒鸿煊知道,也是他思索良久才下的决定,无他,就是结个善缘而已,他们这些做太医,哪一天不是提着脑袋,最怕的就是宫里的主子生病,万一哪个得陛下宠爱的娘娘病了,他们又倒霉的遇上,项上吃饭的家伙还在不在真的很难说。
舒鸿煊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能跟他结个善缘,万一将来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也希望他看在今日的份上,施以援手,要不是这样,他才不会卷入宅门争斗里。
他看着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心里感叹,自从舒舍人异军崛起之后,都在传广平候生出了一个好儿子,广平侯府后继有人,就连继室梅氏也多有赞誉,把原配妻子留下来的两孩子照顾得很好,如今看来倒不尽然。
“多谢钟太医告知,此情舒某领了,还望钟太医不要再对外说。”舒鸿煊拱了拱手,朝钟太医客气道谢。
钟太医拱了拱手回礼道:“舒舍人客气了,老夫身为大夫,为病人诊治,自然要把病症说出来,至于病人的身体状况,当然也不会对外说三道四,请舒舍人放心,老夫晓得如何做。”
“钟太医,既然如此,我妹妹现在该如何治病?”舒鸿煊对钟太医非常客气有礼,事关妹妹的身体,容不得他大意。
“如果是按照之前那个大夫开的药方,当成风寒来养病,那只会越养身体越亏败。”
既然连归蛇丸都说了,钟太医自然不会吝惜,接过舒鸿煊递过来的药方,只扫了一眼,就直接道:“此药方大小姐没有喝过吧?大小姐此症,老夫开三剂药,先把身体里的余毒去了,之后再用药膳慢慢补身子吧。直到养好身子之前,都不能再用冰,注意不要再受凉,过段时间老夫再来给大小姐看看。”
“容景多谢钟太医治病之恩!”舒鸿煊端端正正的给钟太医弯腰作揖,让钟太医连忙站起来扶起他,“舒舍人客气了,救死扶伤是老夫的职责,何来如此大礼。”
等送走了钟太医,舒鸿煊回到内室,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舒嫣华床头边,静静的看着她。
“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舒嫣华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配着她脸上苍白的神色,显得尤为脆弱。
“是春儿下的药吧。”舒鸿煊用的是肯定句。
舒嫣华微微颔首,“想来应该是了,她先前说不舒服,在屋子里养了好几天,葡萄跟我说,看她走路和气息,应该受了内伤。”
“舒修和打的。”舒鸿煊又道。
此次事件,原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只要舒修和上钩了,总会有鱼钓上来,他想不到钓上来的是一条大鱼,那么作为小鱼的舒修和,很有可能会被大鱼给抛弃了。
连私军都被五殿下发现了,要他是二皇子,他也不可能会放过舒修和。
只是他想不到舒修和居然会如此疯狂,愤懑之下,指使春儿给妹妹下药。
“娘亲想来也是中了这种药才会过世的。”舒鸿煊沉默了片刻,又道。
娘亲当年过世的时候,也有大夫来诊治,他那时候就被秦妈妈抱着在一边,听着大夫说的“侯夫人气血已亏,侯爷还是节哀顺变吧”,如今再听钟太医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当年用来给娘亲下毒的药,还剩下一些,所以就要给亲生女儿服用了?
真是人渣!
说起娘亲,内室里就弥漫着一种悲恸的气氛,最后还是舒鸿煊打破了寂静。
“春儿,不能留了。”
胆敢对妹妹下手,再也留她不得。
“哥哥,现在就把春儿处理掉,舒修和那边肯定会起疑的。”舒嫣华蹙着眉头,对这个提议不是那么赞同。
她一直留着春儿在身边,就是为了放松舒修和与梅氏的警惕,要是把春儿处理了,两人一定会起疑的,万一舒修和不顾一切,直接就对他们兄妹下手......
“难道你留着她,舒修和就不会起疑吗?”舒鸿煊冷冷一笑,“如果他不起疑,你现在又怎么会躺在床上?你要养多久的身子才能养回来?你以为哥哥还会放任一个随时能给你下毒的人在身边?”
任何伤害了妹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就凭春儿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