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沪生一时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因为何书崖说的在理,如果真的能说服白山县城的土匪让道,无疑是很有好处的,这是因为对现在的新一团来说,摆脱身后的鬼子追兵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能不跟土匪发生冲突,还是不要发生冲突的好。
可是,这中间也存在很大风险。
尤其何书崖还是徐锐最看重的得意门生,能力也是几个营长最出色的,一旦何书崖有个闪失,不仅徐锐饶不了他,对于新一团来说也是极大损失!
看到王沪生还在犹豫,何书崖急道:“政委,时间紧迫,别犹豫了。”
“那好。”王沪生终于点头同意,说,“我让田言带一个班跟你进城。”
“可别!”何书崖连连摇手,又说道,“带兵进城不合适,再说一个班的弟兄,也保护不了我的安全,所以这事只能我一个人去。”
“好吧。”王沪生猛一咬牙,点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小心。”何书崖点点头,又道,“政委,如果两个小时内还没我的消息,那就是我已经遇害了,就只能武力解决了。”
王沪生用力点头,又道:“明白!”
“政委,那我走了。”何书崖微微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往前走了没有多远,何书崖便来到了白山县城的西门外。
这时候,由于新一团的到来,白山县城里的土匪早已经实施戒严,任何人等一律不许出入,甚至城头上还架起了轻机枪。
“站住!”看到何书崖走过来,城头上的土匪立刻喝道,“什么人?”
看到何书崖继续往前走,十几个土匪便立刻将手中的步枪举起来,仅有的一挺仿捷克式轻机枪也对准了何书崖,为首的土匪小头目更是厉声大喝道,“站住!耳朵塞驴毛了,老子让你站住,再敢往前走,老子可就开枪了!”
何书崖不为所动,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城头的土匪便真开枪了,不过并没有瞄准何书崖的身体,而是打在了何书崖面前几米的地面之上,激起了不少砂粒,溅在何书崖的身上,也是很疼,不过何书崖脸上却反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因为,就在刚才,何书崖就已经跟白山县城的土匪斗了一个回合!
从刚才土匪的再三警告,再到只敢打他面前几米的地面,何书崖就基本上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白山县城的土匪已经听说了通化县的事情,并且对于他们新一团的战斗力十分忌惮,所以并不愿意轻易的激怒他们新一团。
否则,按照土匪的作风,刚才警告都没有就直接开枪了,第一枪或许会故意打偏,但是第二枪绝对会打在他的身上。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之后,何书崖便心神大定。
当下何书崖上前一步说:“我是国民革命军东北抗日联军新编第一团团长何书崖,我有要事,要见你们的镇大当家!”
有客来拜访,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先等着!”小头目答应了一声,然后让小喽罗把吊篮放下去。
何书崖便大步流星走到西门城墙下,又抬腿跨进了吊篮,城头上的小头目一挥手,几个小喽罗便合力将何书崖拉了上去。
……
这个时候,白山县城的三个土匪头目正聚集在县衙商议。
外界关于白山县城的三股土匪的传言大致准确,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却错了,这三股土匪确实是白山境内势力最大的土匪,确实分属三个不同的绺子,刚进白山县城时,三个绺子之间也确实闹过不愉快甚至混战过。
但是现在,三家却早已经握手言和,三个土匪头子甚至于已经义结金兰了!而且三个绺子也逐渐有合并成为一个的趋势。
坐在中间的汉子年约四十岁,国字脸,络腮胡,浓眉大眼,看上去很威严,这个汉子就是何书崖小时候听说过的镇三江!
坐在镇三江右首的却是个二十出头的红衣女郎,而且长得十分的漂亮,就是俏脸上带着煞气,一副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镇三江左首却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汉子,大夏天的居然穿着虎皮缝的短褂,也真是不怕热。
镇三江道:“老二,小妹,这个新一团来者不善,要不然我们还是先避避?”
穿着虎皮短褂的年轻汉子不以为然道:“大哥啊,咱们三家可不是通化县的那些乌合之众所能够比拟,这个新一团若是以为咱们三家也跟通化县的十几个绺子一样,那就尽管让他们放马过来吧,他们指定会在白山县城撞个头破血流!”
红衣女郎也反对说:“大哥,我也不同意放弃县城。”
看到两个结义弟妹一致反对,镇三江不由蹙紧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罗忽然进来报告说:“三位当家的,有个自称是新一团团长的家伙要来拜见你们。”
“新一团团长?”
“好大的胆子!”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