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被驱逐时完全是两手空空,除却身上的一套衣服就别无他物。
当然,这些居民的有价值财物几个月前就被占领军洗劫过,破家值万贯,即使是最后的一点衣服,对于大家也是至关重要。
那些破旧的衣服的确关系到以后的生活。这一点,被驱逐者根本不用想就能明白!
“求求你们,让我把衣服带上。否则到了九月份我们会冻死!”
然而德军不理睬居民的哀求,强行押解出去。他们暴力的行动弄得满城混乱,很多不明真相者,甚至以为德军要把他们全部枪杀。
城里发生了几次暴力事件,那是德军士兵蓄意杀害了死活不愿走的平民。他们被无情射杀,尸体被拖到大街上,残酷的景象为所有赶到街上的难民目睹。
一名德军排长站在手推车上,指着被杀者。
“你们这些乌克兰人,这就是不愿滚出去的下场。现在你们都被驱逐了,再有磨蹭者,我们就用机枪扫射。”
这番言语威胁威力巨大,依依不舍平民哪里还管什么财物,能保住命就是最重要的。
整个利尔楚奇的驱逐事件,唯有伪军负责的区域相对和谐。
那些带着黄蓝袖章的乌克兰裔伪警察和伪军,对付不愿撤离的同族还算客气。
“你们留在这里是想死吗?我们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如何能够照顾你们。”
“德国人在到处检查间谍,你们不愿离开,就会被德国人当做间谍!”
“你们可是女人,如果俄国人打进了,他们会放过你们?”
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说了一遍又一遍,然而这些言论本身就是错的。
难道离开了城镇就安全了?呸!俄国人的游击队已经兵临城下了,夜里的战斗,游击队展现出的火力相当于正规军。
假若一切皆如他们所言,游击队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那么离开城镇岂不是羊入虎口?!
至少,留在城里就算不被同族杀害,也肯定被德国人处死。
伪军给予平民一些时间,这使得很多居民急忙将被褥衣服塞入麻布口袋,甚至还有埋在地板下的珍贵私人物品,这些物件被打包后,要么背在身上,要么扔到简陋的手推车里。
因担心德国人的破坏,这些人出了家门,不由伪警察督促,母亲缠着孩子,儿子缠着老母,一家人推着手推车撒腿就跑。
平民迅速离开了村庄,待在远处以高倍望远镜观察的韦尔希戈拉的侦察队,看到了这一奇景!
只见,大量戴着头巾的平民离开了依旧冒着烟的城镇,他们在麦田中的通路急匆匆的穿行。
一些人在离开麦田后,突然就蹲了下来。
“真是奇怪,这群人在干什么?谢苗,你怎么看?”
“应该是系鞋带吧?”
“鞋带?他们如果有这样的鞋子,早被德国人抢走了。他们是否有鞋子我十分怀疑。”
“这……要么,他们是在刨地?”
两个头顶一团青草的侦察兵,经过了十多分钟的观察与分析,基本弄清了平民的行动。
平民被德国人驱逐了,至于平民蹲在地上的行为,那绝对是在挖土豆!因为在侦察队行动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些地域生长着的根本不是苜蓿和狗尾巴草,而是一种有着巴掌般大小叶子的草——那是马铃薯的叶子。
弄清情况后,侦察兵跑步去侦察队指挥部,向韦尔希戈拉汇报这一大事。
派出去的多个侦查组得到了极其相似的情报,大量平民装束的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开始离开城镇。
他旋即给远在十公里外大部队发去电报,汇报这件事。
韦尔希戈拉绝非是兵团“眼睛”这么简单,他有着自己的思考。
谁能保证,离开城镇的都是平民?谁能保证,戴着头巾的绝对是农妇,而非伪装的敌军?
所以在发去的电报上,他阐述了这些观点,同时希望自己的上司能做好防范以备不测。
看过了电报,科夫帕克的心情很不错。
他对兵团政委鲁德涅夫说:“接下来就是您的工作了。那些平民肯定会大规模的向我们这里靠拢,接着您要安抚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是苏联红军,绝不会伤害他们。”
“但愿如此吧!离开城镇的人多是乌克兰人,我们也多是乌克兰人。但愿不要闹出冲突,同时我们也得防范混在其中的敌人。”
巴尔岑则最关心电报中关于“混入敌人”的可能性。
他认同鲁德涅夫的观点,特别提醒科夫帕克:“同志!请您不要太乐观,如果我是德君,我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将精锐士兵混在人群,伺机摸到对方指挥中枢,就算刺杀指挥官失败,也能摸清对方虚实。”
“这绝不可能!”科夫帕克摆摆手,“您是近卫军的部队,你们即有智谋有善于战斗。如果敌人有你们的智谋,游击运动几乎会被扼杀在摇篮。您还是不要高看德国人,他们没杀害这些平民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