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语,杨桃自见到丈夫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她和杨明志絮叨了很多,什么看到机场被炸后触目惊心的场面,以及和那些德国女护士一起行进的事,最后终究问到了娜塔莎。
杨明志还很忙,实在没工夫和老婆说个没完。
他发着牢骚说道:“亲爱的,你的姐妹肯定没有事,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你的任务是去救援伤兵,心里不要有杂念,牢记自己的使命。还有什么悄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洗耳恭听。”
娜塔莎妹妹有着艰巨的任务,一想到要长途奔袭一百公里,杨桃就感觉力不从心。但是那个丫头绝对没问题,既然丈夫几乎是打了包票的,自己也就不必太担心。
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救死扶伤的工作,这一次要和德国女人“并肩作战”,真是全新体验。
……
杨明志相信娜塔莎一定是安然无恙的,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
娜塔莎没有在战斗中负伤,她所遭遇最危险的情况就是身上的棉衣被敌人子弹划开大口子。这并无大碍,心灵手巧的她从杨桃这里学过很多缝纫技艺,匕首戳了几个小洞,就以麻绳将开口系好。
外伤没有,内伤还是有一些的。
老兵萨沙牺牲了,为她压子弹的里山大也牺牲了。
在悲伤了一阵子后,娜塔莎重新振作起来。巴尔岑也立刻为她找了新的帮手,人选无他,就是老朋友伊戈尔。
这个高大健壮如棕熊的人,不必再去扛大量弹药,因为弹药消耗很严重!
伊戈尔的新任务,正是接替牺牲的萨沙,充当娜塔莎的保卫。
再次面对这个人,女孩倍感情切。这个男人是值得信赖的,伊戈尔更是毫不犹豫的要求道:“娜塔莎,你的步枪我还背。你的子弹我来携带。包括你的被褥,都有我负责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自个所有装备都被这个朋友包圆。不过捏捏自己的肩膀,还是不要在背什么东西了。
在部队中途休息的时候,娜塔莎卸下了全部的装备,由伊戈尔那浑厚的肩膀扛着。
“真是辛苦你了,伊戈尔同志。若不是我的肩膀被枪托撞了还几百次,我还是继续背呢。”
女孩的这份谦虚堪称是一种炫耀。她娜塔莎,部队里谁人不知?这丫头的枪法无人能及,几百次射击,怎么的也得打中一百个敌人吧。这疯狂的杀敌战绩令人震惊!亦是令人钦佩。谁能想象,最厉害的“杀手”,干脆就是个孩子。
娜塔莎依靠着大树歇歇脚,走到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她解下腿上的绷带,甚至连鞋也脱了。自个揉着脚丫子,舒展一下脚筋。
“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伊戈尔放下罐头,半跪在女孩面前。
“怎么?帮我捏脚?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保证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这几天我们都是行军打仗,你这个女孩已经经受了太多的艰辛。给你捏捏脚也是对你好,你看看那边……”伊戈尔脖子一甩,眼神朝向巴尔岑的方向。
娜塔莎扭过脑袋,只见连长正和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们将地图扑在地上,实际是和各个班长,商量新的作战计划。
只要通过了公路,进入公路北边,距离目标就越来越近。
巴尔岑铺开的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大位置,但是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他向各个班长说道:“同志们,今天上午德军一定进行了空袭,他们从我们的头上飞过,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咱们视力好的同志,看到了他们携带的弹药,但是回来的时候炸弹都没有了。因此可以断定,他们执行完了空袭任务,更重要的,根据德军的飞行路线,以及我们的行进路线,敌人机场的位置基本定下来了。”
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数学问题,队伍里补充进来的共青团员,统计了几个数据,诸如飞机航速,两次飞行间隔的时间里部队行进的距离和方向等。数据进行汇总,干脆估算出了自己的精确位置,甚至敌机的航线,使得原本估测的德军机场可能的位置,变得更加精确。
巴尔岑指到:“德军机场大致位置就在这里,东方偏南十五度,距离我们还有二十公里。”
“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快就抵达目标了?”一名班长吃惊问道。
“完全正确,理论上我们在今晚就能抵达,之后展开夜袭。”
话音刚落,大家立刻表现出跃跃欲试的心态,一个个摩拳擦掌。巴尔岑挠挠头,说道:“同志们,我们的部队已经非常疲惫,这几天咱们不是行军就是打仗。我们的任务是袭击敌人的机场,但不是去送死。我计划,今晚抵达机场外围,夜里和明天白天进行侦查,后天凌晨进行攻击!”
他是连长,说的话就是命令。
实际上这些班长也确实需要修正,他们的手下有一半缺编。一百三十五人的队伍,只剩下区区一百人了。武器装备消耗很多,战士们的士气和体力也都消耗的厉害。
所以,这场小会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