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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抽出自己的獠牙向公孙展显示,若它像我的獠牙一样锋锐,花姑子早在两刻钟前,被匕首刺入胸膛的瞬间就已毙命。
显然这件匕首的主人是为了云梦泽之行,临时找来的武器。但这同样也说明,她平时鲜少与人动手,或者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否则不会这样无知,拿着一把不好用的武器。她笑了笑道,这种人通常要么是与世无争,要么,就是养尊处优!
但现在她却举着匕首亲自行凶,这正说明她和花姑子的关系很私密很隐晦,不能让旁人知道。
杀人是门技术活儿,这么个新手亲自来杀人,又怎么会不露出马脚?横竖花姑子在几十息内也不会死掉,她又不是巴巴地赶来做慈善救仇人,索性将吊针摘了扔在一边,在帐内继续搜索。她见公孙展听得津津有味,干脆继续给他科普道,你看花姑子的发髻都不显凌乱,显然之前根本未与人做过殊死搏斗,并且把匕首还是从她胸口正面扎入心脏的,可见她认得来人,并且放任这人离自己很近。
人与人之间都有个心理上的安全距离。没有那般亲密的关系却相距过近,会令人很不舒服。她伸手比了比,所以,她当时和凶手的距离,约莫是大于半臂小于一臂,这是普通好友之间可以容许的距离。她看公孙展有些茫然,知道他不太清楚心理距离的概念,这本不是南赡部洲的词汇,她也不指望他像长天一样能听懂,所以她立刻换了个说法道,我的意思是,花姑子必定认得凶手,并且也没以为她会来灭口。
最后她道:从伤口判断,杀手的个头不高,很可能是女人。
公孙展等着她的下文。
花姑子身材矮小,身高约在四尺五寸左右(一米五),这匕首却是从下方直直捅入的,角度刁钻,可见凶手是将它藏在袖中,出其不意地扎进花姑子胸膛。她指了指花姑子胸口上的伤势,若换作是正常高度的男人想从这个角度捅伤花姑子,手腕要放得很低,出招就极不舒服。凶手行凶必然追究效率最大化,不可能走这种弯路。所以如果凶手不是个矮男的话,多半就同样是女人,而且身材不会太高。南赡部洲的男人,平均身高都远远超过了华夏,她每次和长天站在一起,都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咳,是这个世界无公害无污染所以水土更养人的关系么?
呃,好像跑偏题了。她将思绪拉回来,抚着秀气的下颌道:奇怪,为何不须等涂尽的魂魄分身出来,我也猜到凶手是谁了呢?
宁小闲返回毡帐时,长天抬起头道:都还顺利?找着了幕后人?
找到了。
长天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周身,微微一凝道:你的左手。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觉得左手隐约有几分刺痛,抬起来一看,四个指节高高肿起,皮肤破了,流出来的血液却早已凝固。她这才想起来,这一路往回赶,居然忘了手上的伤:不慎和僵尸对击了一拳,只是皮肉伤,无妨。和人打架这种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下回她要谨记自己现在是凡人身,不能轻易和人对拳。
来。长天将她拉到水缸边,打了水为她细细洗濯伤口。她奔波许久,皮肤上粘了些草屑和灰尘,将这些都冲去之后,他拿出白巾轻轻吸走她手背上的水珠,这才取蚯后乳汁,涂在伤患处。不出是解脱还是失落,手心蓦地一阵麻痒,却是他又趁机偷袭。她正自哭笑不得,长天却附耳过来低语:小乖,是我错啦,我们和好罢。说得虽然低柔,动作却是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她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这是首先低头了?高冷如他,竟然也肯认错?
他没见着她的反应,又轻而急地说了一遍,快得她几乎听不清,随后微愠道:听着没?休想让我再说第三遍!
他冠玉般的面庞也有一点点泛红,显然很不惯这样说话。
宁小闲终于噗哧一声笑出来,鼻子却有点儿泛酸。
这才是她熟悉的长天。
她在他热切的目光中,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螓首倚在他胸膛上,轻轻蹭了两下,猫儿一般,心里却暗叹一口气。
他本是呼风唤雨的神兽,却为了她进云梦泽夺取木之精,自己也心甘情愿地变作了脆弱的凡人。单只这份心意,她能不感动么?
他们就是再闹别扭,又能闹到哪里去?横竖她一颗心都系在这男人身上,早晚要软下来。再说这一路上他处处引诱,要抵制住这个等级的男色诱|惑,难度实在太大,她早已食髓而知味,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很不容易了,再这样下去,到底煎熬了谁?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优美的唇线。这是个招人觊觎的男人,若让她守着宝山却不监守自盗,这可绝不是她的风格。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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