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寒冷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仿佛是因为那炉内升腾的火焰驱走了寒风,太阳一天天地变得越来越高,黑夜不再如此漫长。
炼铜成功后的十几天,陈健一直在屋子里捏蜂蜡。
暖和时候积攒的蜂蜡终于派上了用场,白蜡杆子和白蜡虫这里都没有,蜂蜡就是唯一的蜡质来源。
老祖母早已用陶泥捏好了小孩子的模型,榆钱儿看到这个小泥孩子后,吓得怕了好几天,想不通是怎么生出来的,一直想问问那些表姐姨妈们,可又觉得不太好,自从穿上衣服后,她似乎明白了衣服盖住的身体发生的事,最好不要问别人。
那些人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陈健也在抓紧捏制产钳的蜡模。产钳恰好可以卡住婴儿的头部,可以方便接生者拖拽出来,可能会给婴儿造成不可逆的颅损伤,不过暂时不用考虑。人在快饿死的时候去考虑馒头吃多了可能会噎死那是贱人的矫情。
小孩子很小,整个产钳也不需要多大,能卡住孩子的头部就好,正好是如今部族熔铸青铜的极限,再长一些的短剑之类,那需要技术积累才行,青铜剑做不长的,会断。
这个蜡模他整整捏了四天,才算有点雏形,看起来第一件产钳会想当的笨重。陈健看着这个简单的蜡模产钳,心说先不说别的,至少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应该不会有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了,因为他妈不会厌恶难产的他而喜欢顺产的弟弟。
这个蝴蝶翅膀的扇动仅存在他的脑洞里,因为根本不会发生,却没想到现实中的翅膀已经开始扇动。
一间小屋内,榆钱儿正在和兰草闲聊,两个人正在缠麻线。这些天族人纺线的速度快了许多,那个被抓来的女人这几天不需要纺线,只要将怎么纺的快的技巧说给他们听就好,每天都有鱼吃。
正要聊到生孩子的事,草帘子被打开,狸猫走了进来。看到榆钱儿后,笑嘻嘻地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小石头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榆钱儿的眼睛立刻被那块小石头吸引住了,那是一块不规则的,只有指甲大小的石头,是蓝绿色的。
有些浑浊,看起来特别漂亮,就像是一些水鸟的羽毛那么绚烂,并不透明,很多地方还有砸碎的痕迹。
狸猫拿着一颗在榆钱儿的眼前晃了晃道:“想要吗?”
“想。”
“那你出去下,我要和你兰草姐姐说话。”
“好。”
榆钱儿接过那块石头,围上一条野兽的尾巴挡住脖子里的寒风,推开草帘子站在了屋子外面,将那块小石头放在雪地里,看着太阳的光芒在上面闪耀。
耳朵却伸的长长的,如同小兔子,她想听听这块石头是怎么来的。
屋子里,狸猫又掏出了好几枚一样的小石头,兰草放下了手中的线,满心欢喜地抓起来这些滑溜溜的石头。女人总是和那些爱打扮的鸟儿一样,抵挡不住这种流光溢彩的诱惑。
“好看吧?等过些天我用金给你砸一支发簪,上面缀上这些石头,一定很好看。”
“哪来的?”
“健前些天不是炼金吗?我从那些炉渣里找到的,在太阳下闪光。”
“弟弟没说这是什么吗?”
“好像说这是炉渣琉璃?大约是这么念叨的,他随便起的名字。这东西很少,他说炼不了,能从炉渣里找到就像是有鹿自己跑到陶盆里一样,很难。这东西都和炉渣混在一起了,只有这么一些,我是用石头砸的,很锋利,手都被划破了。”
他举着手,给兰草看了看伤口。兰草心疼地说道:“你去找松要些草药,可别伤的太深,他现在都干不了活了,拿不起骨耜兵器了,你也要小心。”
狸猫点点头,先把手放在自己怀里暖了暖,这才抚在兰草的肚子上,趴在上面听了听孩子的动静,哈哈直笑。
兰草看着这个除了刨地干什么都快的男人,心里暖烘烘的,他是自己喜欢的三个人之一,也是常常给自己些好玩意或是给自己吹骨笛的人。
原本三个人都是一样的,可现在她似乎更喜欢这个男人一点,因为她喜欢看到这个男人给别的部族垒炕时被人夸赞的样子,也喜欢他带着三十个人在河边雪地里冲锋的呐喊。
曾经每个人都差不多,可自从健让族人改变之后,人与人逐渐有了不同,强壮已经不再是择偶的唯一标准了。
许久,狸猫抬起身子,让兰草枕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拢着头发,忽然大声说道:“兰草,以后只和我睡好不好?我也不和别的女人睡了。”
兰草愣了一瞬,狸猫叹息道:“我看到那两个人也送你东西的时候,心里会很疼,就像是喝下了整整一罐子健酿的杏子醋一样,有时候还像是被蜜蜂蜇在了心口。我也好久没和别的女人睡了,以后只想和你睡觉。”
兰草的脸有些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狸猫接着说道:“我只和你睡,孩子就是我的,也是你的,那是咱们的血脉在这个世界的延续。你知道,我会垒砖,几个部族没有人比我垒的更好。你也知道,我是一两